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如潮水一般,大有淹没芙蓉的势头。
外邦使臣也瞧出了端倪:“皇上认识那位夫人?”
看芙蓉的孕相,别人称呼她夫人,也不过分。
皇上不知如何作答。
七公公忙拉皇上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皇上,你可不能去救芙蓉姑娘。”
“为什么不能救?”
“外邦使臣在眼前呢,若皇上轻举妄动,被使臣瞧出了什么,以后保证都传到外邦去了,对皇上的名声,可是有损。”
皇上却不信:“大不了朕说,跟芙蓉并不认识,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这样也不行?”
七公公摇摇头:“外邦使臣并不傻,两个相识的人,怎么能装作不认识,一定会露出马脚的,且这等事在厩时有发生,若此时皇上上前平息,一则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一定平息的了。二则,若这种小事也要靠皇上亲自平息,不免让外邦小瞧咱们啊。”
皇上负气道:“七公公,朕以后都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跟太后学会了,凡事瞻前顾后,这也怕那也怕。”
虽是这样说,可皇上也明白,七公公说的在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外邦使臣已盯了皇上半天,皇上只得叹了口气,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来:“一会儿我跟外邦使臣先回宫,你悄悄的留下来处理这事,护送芙蓉与小巧回白家去。”
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皇上带着使臣走了。
小巧在慌乱之下,看到了皇上的背影,如今芙蓉有难,小巧忙踮脚喊起来:“皇……”
芙蓉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出声。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芙蓉层层叠叠的围住,见皇上与外邦使臣走的足够远了。七公公这才挤进人堆里:“大家且息怒,她们不过是寻常女子,大家就通融通融,放她们走吧。”
“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有人喊了一声,倏地,菜叶,臭鸡蛋,果子,纷纷砸到七公公身上,脸上。七公公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身上的袍子腥臭难当。只得捂脸蹲下。
他太小看这帮悍民了。他本以为,可以替皇上送芙蓉回白家,可结果是,他连自己都护不住。
最终。是几个杂耍艺人出来说话了。
芙蓉赏了他们一两银子,他们很是感激,看着人群激愤,众人都在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们于心不忍,有意呵止:“大伙都散了吧,何苦这样为难这两个女子。”
“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又有人喊了一声,臭鸡蛋与菜叶往杂耍艺人身上扔去。七公公暂且躲过一难,杂耍艺人毕竟有功夫在身,三挡两挡的,便将臭鸡蛋与菜叶挡了回去。
又有男人仗着胆子试图欺负小巧与芙蓉,被杂耍艺人扛在肩膀上。扔的远远的。
好言劝人,终是无用,杂耍艺人使出看家本领,扔了几个看热闹的人,结果,看热闹的人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逃走。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芙蓉向杂耍艺人道谢:“若不是你们,今日的事……”
艺人们倒也爽朗:“小姐何苦这样说,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本是应该的,且小姐好心,还赏了我们一两银子,如此大方的小姐,能坏到哪去呢,不过是他们趁着人多,欺负你们。小姐可伤到了哪里?”
芙蓉摇摇头:“不妨事。”
一个杂耍艺人从箱子里摸出两瓶跌打的药酒来,一瓶给了芙蓉:“小姐若伤到了哪里,不妨涂一涂我们这自制的药水,虽是乡下人家自制的,可有些病痛,乡下的草方子有用的很。”另一瓶药酒,他们给了坐在地上疼的咧嘴的七公公:“这位老者,你也是一位好汉,这药酒,就送给你了。”
芙蓉让小巧另拿一两银子给他们:“因为我们,害的你们也没法卖艺了,且这药酒,虽是自制的,总是要费功夫,一两银子,你们且收下,不要嫌少。”
那些人却不愿意收:“乡下人家自己泡的药酒,哪里值什么银子,你们太客气了。”他们收拾了担子,推着他们的平车装上箱子并石头等物走了。
七公公疼的直不起腰。
他上了年纪,哪里受的了这种虐待。
芙蓉打开药酒来给他手腕上涂了些。
七公公迟疑了一下,不禁感叹:“这药酒果真有用,刚才以手挡臭鸡蛋,这手腕被砸麻了,涂了这药酒,只觉得凉凉的,一会儿便不疼了,真是神医,乡下人家,果然智慧多。”
告别七公公,芙蓉领着小巧回白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外谨慎,直到出了厩,眼瞧着就到小车胡同了,小巧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人人都说,做好事,是会有好报的,今儿看来,确实不假,若不是给了杂耍艺人一两银子,若不是他们帮忙,今儿咱们怕是回不了家了。”
小巧心有余悸,心里又反反复复的琢磨一个问题,她本不想多嘴,可又忍不住问:“芙蓉姐,今儿在厩,咱们所见的那个人,我怎么瞧着,那么像皇上?”
“就是皇上。”芙蓉淡淡的。
小巧吃了一惊:“当时,我想叫资上,若皇上在我们身边,其它人也就不敢欺负咱们了,芙蓉姐为什么不让?”
芙蓉轻轻拉着她的手道:“皇上此次出宫,让七公公救咱们,他自己却不现身,那就说明,是因为他不方便现身,而且,就算欺负咱们的那些人有错,所谓法不罚众,若皇上惩戒了他们,未免让别人说皇上不仁慈,且还会传的沸沸扬扬,说皇上跟咱们有瓜葛。”
小巧点了点头:“芙蓉姐这样说,倒也对,我就没想这么长远。”
“咱们受一时之辱,不过是平民百姓,又有多少人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