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你能不能不要跟着赵副将去边疆?边疆是很危险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啊。”苏畅侧头盯着芙蓉,实在受不了她披头散发的模样,便伸手替她拢拢头发。
“既然知道边疆危险,那你还要去?”芙蓉乜斜着苏畅:“你自己一个人跑了,难道扔下你爹,不管不顾?你跑到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你爹能放心吗?”
“我爹自然有下人们伺候,再说,我爹也常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他也支持我去征战边疆,我爹对我,是一万个放心的,而真正对我不放心的,怕是另有其人吧。”苏畅浅笑,芙蓉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芙蓉本想说一些儿女情长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思来想去的,她默然道:“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我也不能拦着你。”
话虽是这样说,芙蓉心里却有连绵的担忧。甚至,她跪在菩萨面前,恭恭敬敬的给菩萨点了三支香,平时这蓄,都是春娘做的,只是这一次,芙蓉虔诚的希望菩萨保佑,或者皇上不答应苏畅去边疆,或者苏畅能改主意,虽希望渺茫,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一大早,赵副将便进了宫,向皇上求取苏畅。
皇上很是不解,怎么赵副将突然之间,对朝阳门侍卫苏畅如此的上心,当初宫里宫外的那些武将,皇上随便他挑,他都是看不上的。
苏畅难道真有那么好?
想想芙蓉对苏畅的好,皇上心里就酸酸的:“苏家公子…….不过是跟厩里那些公子哥一样,享的了荣华富贵,却吃不得苦,而且,朕瞧着他一副fēng_liú不羁的模样,当个朝阳门的守卫便好。至于镇守边疆,那可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如赵副将你这般的才行,苏家公子…….朕瞧着不行,再说,边疆之事,事关重大,苏家公子也当不起。”
赵副将却有他自己的见地:“皇上,苏公子虽不能呼风唤雨,可他武功高强,而且有施展抱负之心,难得他如此年轻。能深谋远虑。以后。必然成大器…….”
“赵副将,你比朕看的都准吗?”皇上盯着他。
赵副将赶紧跪下:“臣不敢。”
“苏畅的事,是他主动找你说的吗?是他主动要求去边疆的吗?”皇上问。
赵副将摇头:“苏公子并没有主动找我,是我瞧着他武功有造诣。而且……为人又谦虚稳重,又有报国之心,所以才想着成全了他…….”
“你先回吧,容朕再想想。”皇上眯眼,显的疲倦。
如此,赵副将只得退下,回府的路上,赵副将一直在叹气,皇上一向英明。听的进八方之言,怎么如今轮到苏畅的事,皇上却不由分说想要拒绝呢?难道皇上跟苏畅有私仇?不肯给他大展宏图的机会?
他想不明白。
苏畅在朝阳门守着,远远望着赵副将走来,他心里如撞鹿一般。赵副将走近了,脸色不好,没有喜悦之色,苏畅便心知肚明,皇上肯定没有同意赵副将的请求,看来,自已去不成边疆了。
赵副将有些讪讪的:“苏公子…….我…….”
苏畅拱手:“谢副将。”
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皇上靠在椅上眯眼养神,说是养神,脑子里却极乱,想起白芙蓉的样子,又想到苏畅与白芙蓉交好,如今连赵副将都要与苏畅惺惺相惜了,难道苏畅真的有那么好?难道比他这个做皇上的还好?
七公公在一旁添茶,一面小声的汇报一些杂事,诸如宁娘娘被关禁闭,如今成夜成夜的哭,想见皇上一面,或是西宫娘娘那边因为小宫女没有把衣裳洗干净,便打了那小宫女二十丈。
皇上没动,也没让七公公停,但七公公说什么,他也不吱声。
“宫里的柳枝发了芽儿,东西六宫那边,嫩芽绿油油的,御膳房的太监来报,说是柳芽儿用水焯了来吃,是极嫩极鲜的,问皇上……可否要尝一尝……”
“宫里成天人仰马翻的,怎么,如今连新长出来的柳芽儿他们都不放过了?真是想的稀奇,柳芽儿长在树上,又没惹他们,朕不吃那个。七公公,这些小事,还有哪位娘娘哭哭啼啼,哪位娘娘又发了威风,不必告诉朕知道。”
“是。”
“你去,给朕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你出宫去,把白芙蓉给朕叫来。”说起白芙蓉,皇上脸上有浅笑。又好几日没见白芙蓉了,真是度日如年。
七公公让太监抬了轿子去的。
芙蓉正在中堂跟茶茶下围棋,这些天茶茶身子好些,渐渐胖了,脸上也肉乎乎的,难得还有心情坐下来下围棋。
窗外阳光明媚,倒是好时光。
七公公传了皇上的话,芙蓉忙着去收拾,穿的这么随便,且披头散发的,见了皇上那可是大不敬。
茶茶手里的棋子悬在半空,甚至,她有一点点伤感,皇上召见芙蓉进宫,可她这个二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上了,皇上可惦记过她?
她失落的放下棋子,一面给七公公端了茶,略带忧伤的道:“七公公,皇上他…….还好吗?”
“皇上……还好。”
“皇上可曾提起我?”
皇上的确没有提起过白家二小姐,可看到芙蓉朝他挤眼睛,七公公还是扯了个谎:“皇上……日机万机,倒不常提二小姐…….只是希望二小姐…….保重身子才好。”
“保重身子”四个字,已让茶茶欣喜:“皇上果真这样说的?”
“果……真……”
芙蓉穿件家常的水色长褂,烟青色襦裙,除了发间的玉簪子,别无它物,甚至,耳环,手镯之物也没有,显的光秃秃的,很是肃静。
“大姐,皇上召见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