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挨了苏贵人的打,如今又被唯一殿的婢女们奚落,脸色涨红。
唯一殿的婢女冷笑道:“当初你诬陷主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日,一个诬陷主子的奴婢,即便到了别的主子那里,别的主子也不会真心对待你,谁会安心放一个如此没德行的奴婢在身边?”
“你说谁没德行?”紫星抬手要打端盆子的婢女,手还没落下来,便觉身边掀起一阵风,苏贵人从屋里出来,抬手给了紫星一耳光:“跟唯一殿的奴婢叙上旧了?是不是在我身边呆着不好,又想着回来伺候呢?”
紫星脸上又多了五个指印,赶紧跪倒地上磕头:“苏主子,我并没有……我……”
“磨蹭什么,不进来给我奉茶。”苏贵人转身就走。
紫星眼泪汪汪的跟在她身后。虽是流了泪,却也不敢哭出声,只是用衣袖揩揩。
苏贵人见她双眼通红,便又给了她一脚:“小蹄子,怎么,伺候我很委屈吗?不如我跟远妃说说,你还回她身边伺候算了。”
紫星被这话唬住,她心虚,哪里敢回唯一殿来,听苏贵人如是说,膝盖一软,又差点跪下来,只是忍住哭,恭恭敬敬的扶着苏贵人的胳膊。
“你也不必哭哭啼啼的,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奴婢,你自己清楚,你这样的奴婢,便是能腾云驾雾,翻云覆雨,我也不会要的,只是如妃娘娘开了口,我也只好收留你,以后你可得给我把眼睛放亮点,若敢吃里扒外,或是偷懒耍滑,或是嘴巴不干净之类,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紫星唯有点头的份儿。
众妃嫔挤进茶茶屋里。
她挣扎着起了身,靠在床头,冷冷的看着如妃。
如妃一行人是来看热闹的。茶茶比谁都要清楚。
果然,如妃看到茶茶的模样,便奚落起来:“远妃妹妹可是因为那玉簪子的事还在内疚?若是为此,大可不必,那玉簪子不过是一件小东西,人这一生如此漫长,谁没有走错路的时候呢,再说,我已经原谅妹妹了,妹妹是乡下出身。未免眼皮子浅些。”
众妃嫔附和着:“是啊是啊。玉簪子的事就过去了吧。反正皇上还赏赐了如妃娘娘不少珠宝呢。只是听说远妃娘娘想出宫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宫里成日大鱼大肉的,让远妃娘娘不习惯了,远妃娘娘想去吃什么窝窝头?”
茶茶的脸红了。她低着声音道:“我身子不舒服,你们回吧。”
“妹妹身子不舒服,难道是有喜了么?”如妃笑起来:“姐姐最是关心你,不如给你叫几个太医来瞧一瞧如何?”
苏贵人道:“远妃怎么可能会有喜呢,如妃娘娘怕是开玩笑的,皇上最近都没有宠幸远妃娘娘,更没有踏足唯一殿,若是有喜,那就奇怪了。横竖远妃是因为玉簪子的事不高兴。还是因为不能出宫的事不高兴,咱们也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宫里的太医可都忙的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哪里好去打扰太医的。”
众妃嫔笑起来。
茶茶眼角有隐隐约约的泪花。
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唯一殿伺候的下人立于廊下,虽不甘心自己的主子受辱,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着。
茶茶静坐着,不太理她们。
可一帮妃嫔显然拿茶茶逗趣。
紫星亲自捧了茶给苏贵人,苏贵人一天三顿的打她,她有些惧怕苏贵人,所以端茶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茶洒出来一些,正好洒在苏贵人裙摆上,苏贵人接过茶来泼洒在紫星脸上,茶还是烫的,紫星脸上红了一大片,她疼的捂脸蹲地哭起来。
苏贵人拿手帕擦擦裙摆上的茶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虽去我那里没多久,到底是在唯一殿伺候过的,怎么却是笨手笨脚的?端个茶也端不好,以前你主子没有好好教导你吗?这种奴婢,倒是丢主子的脸,还不如拉出去砍了头。”
紫星吓的面无人色,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众妃嫔都知道,苏贵人这话,是故意奚落茶茶的。
茶茶一手捏着被角,一手紧紧的攥着。
她自然明白,这些女人落井下石。
苏贵人还要骂下去,没曾想唯一殿二门口帘子一动,端盆子的小宫女细蓝领了一个姑娘进来。
姑娘穿深红色暗花袄子,玲珑八宝长裙,外罩着灰鼠皮的坎肩儿,因衣裳剪裁得体,衣料又好,衣裳颜色,款式又是最时新的,面前的姑娘倒让人刮目相看。她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一头青丝挽在脑后,发间点缀着白珍珠簪子,还有一朵雾蓝色的珠花。
这样瞧着,倒像是宫里得宠的娘娘,或是哪个王爷府里的格格。
众妃嫔面面相觑,心里翻来覆去的嘀咕着,只当是皇上又新弄了一个女人进宫。茶茶抬头一看,眼泪喷涌而出。
面前的人,是芙蓉。
芙蓉径直走到床边,掏出手帕给茶茶擦眼泪,茶茶见了她哭的愈发起劲儿,她抱着芙蓉,哭的山崩地裂,哪里还顾忌面前的妃嫔,只是一个劲儿的念叨:“大姐,你们在家还好吗?我好想你们,我想你,想葫芦,也想春娘,可是我……我……”
芙蓉轻轻的给她拍背,像是安慰一个孝子:“不要哭了,哭这么痛做什么,大姐不是来了吗?”
众妃嫔这才搞明白,原来来的人不是什么新进宫的妃嫔,也不是王爷府里的格格,不过是一个乡下姑娘罢了,于是便又摆开架式,准备给她一些好看。
如妃冲苏贵人使使眼色。
苏贵人大摇大摆的坐到一张长椅上,上下打量了芙蓉一番,又清清嗓子:“刚来的那个人!”
芙蓉知道苏贵人在喊她,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