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你想哪去了。”芙蓉翻了个身:“我只是觉得七公子有些奇怪罢了。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芙蓉,别乱想了,他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这样的举子,厩里如今成千上万呢。听娘的,以后你不要见他了。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
“不行,我还得见他。”芙蓉“腾”的坐起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能哪里不对呢。”葫芦抱着个猪蹄啃着:“大姐,要不要来一口?可香着呢。”
“葫芦,你又把科举的事忘了吧?”
葫芦摇头:“当然没忘。”
“没忘还不赶紧去看书,抱着猪蹄能中状元吗?”
“可是,不抱猪蹄我也中不了状元啊。”
“好吧…….”芙蓉被葫芦的话给噎住了,不再同他说话,只是跟春娘私下唠叨:“我在酒楼里做工的时候,怎么说,也练就了观察人的本事,这个七公子是好是坏我瞧不清楚,不过,我总觉得,他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呢。”
春娘显的局促:“我也不懂这个,只是听葫芦说起,说七公子这个人大方的很,常请他跟苏公子吃饭呢,想来不是坏人。或许是咱们不了解,所以有所误会吧。”
“葫芦他懂什么。”芙蓉把葫芦鄙视了一回:“谁请葫芦吃了东西,葫芦就认准人家是好人也说不定。”
葫芦显然不满了:“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七公子他相貌堂堂,那个词怎么说的?貌似潘桃…….”
“那叫貌似潘安。”
“好吧,七公子他相貌堂堂,貌似潘安,定然是你喜欢上人家了,人家呢,又不喜欢你。所以你就心生嫉妒,想要说人家的坏话,一回到家里,嘴里心里全是七公子。小心我告诉苏公子去。”葫芦抱着猪蹄就跑。
芙蓉哭笑不得。
自此,也稍留意了些,不敢再在葫芦面前提什么七公子的事,免得招他话柄。
这之后,七公子又陆陆续续的去过苏府几次。
一开始,苏府下人总是拦着。后来,苏畅亲自交待,若是七公子来,不必拦着,只管放他进去便是。
如此。下人们便放了行。
七公子进入苏府,倒是畅通无阻。
这日,葫芦在苏府看青儿描花样子,正觉无聊,只听见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他探头一看,却是七公子,七公子穿烟罗白色素面交领夏衫,手里依旧是那把折扇。身后的书童看着机灵的很,一双眼睛不停的在苏府里望来望去,看到葫芦贼眉鼠眼的,书童便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葫芦穿着普通,如今只是一身灰色素织袍子,书童当他是下人。
葫芦便吸吸鼻子扛扛腰:“又不是小姑娘家,有什么不能看的,呸。”
青儿手拿着花绷子出来:“是谁?”
“是那个七公公,啊不是。是七公子……”
青儿脸上有兴奋的神色:“是七公子吗?七公子又来了吗?”她欣喜的伏在二楼栏杆处,甚至忘了手里的针线,只是凝神望着七公子的背影道:“好一个俊俏的模样,连背影都这么英俊,瞧着走路的姿态。定然是大家公子。”
七公子好像听到青儿说话似的,回头,给了青儿一个大大的微笑,又指指她手里的花绷子道:“青儿姑娘,暑热难当,应当好好歇着保养才好,这些绣活,入秋凉快了再做也是一样的。”
“刚才我还在描花样子呢,这会儿闲了下来,便想着绣块手帕。”青儿脸一红,声音也轻轻的:“天气炎,喝口茶水也是好的。”
七公子点头而去。
如一阵轻风,吹的青儿眩晕。
葫芦伸手在青儿面前晃晃,青儿没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七公子的背影。甚至七公子拐了弯,进入苏府中堂,青儿的眼神却一直呆着。
葫芦本以为跟青儿有个愉快的时光。
至少,这一两年里,他跟青儿无话不谈,又时常带她去厩里走走逛逛,两个人显然是很亲密的朋友,就连青儿描花样子,或是做绣活这种对葫芦来说极无聊的活,他也能压着性子陪她坐着。有时候,他还会跟青儿发一下牢骚,说一些不想考秀才之类的话,在背人的时候,青儿也会宽慰他,或是说,考不中秀才也没有关系,你不是还年轻的吗,才十几岁。或者说,你家里人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你的身子最要紧,不然,说什么也无用,最要紧,是你高兴。
葫芦自然当青儿为知已。
可如今,青儿的目光显然被七公子给勾走了。
葫芦心生不快,可又不想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踢着栏杆:“青儿,那个,我…….回府里看书去了。”
“去吧。”青儿动也没动,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觉得,烟罗白的衣裳如此漂亮,如今穿在七公子身上,真是如仙人一般,而且,七公子极为体贴的,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说夏天热,不宜做活,让我秋天再做呢,七公子就是比一般男人体贴,上次他来,见我站在风口里乘凉,还告诉我,不要那样,免得着凉呢。”
“青儿,我要…….回府里看书去了。”葫芦试探着。
“看七公子的穿戴,自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家里定然是有钱有势的,可他却不骄不躁,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如此,倒是难得的很。难怪苏府的下人都开始喜欢他了呢,听说,上次他来,给每个下人都发了一粒银豆子呢。”青儿自顾自的说着,简直忘记了葫芦的存在。
葫芦低下了头:“青儿,我回去看书了。”他低头猛走,一直走下楼去,进入青儿的视线,青儿才茫然问道:“葫芦,你做什么去?”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