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少爷头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若有一日完全康复,说不准就认出少奶奶了呢。”安慕白想着法的安慰她:“如今少奶奶要关心一下自己的身子。”
芙蓉点了点头。
挪到后院以来,安慕白对她的关怀,简直是无微不至的。
隔天,他会送一点儿炭来,又会端熬好的汤,光是汤的样式,次次都不重样。
府里若没有安慕白,芙蓉真不知道这日子应该怎么办。
甚至,安慕白的细心,比婆子们更甚。
芙蓉坐在那里不说话,他都能瞧出芙蓉的心思,芙蓉高兴或是不高兴,芙蓉在想什么,他也不说透,只是默默的忙碌。
宁夫人整人的方法宣告失败,她本想利用此次机会整治苏畅一回,没料到苏畅没上当,往她身上扔了不下十个雪球。
宁夫人的衣裳都快冻住了,马不停蹄的在院子里狂奔,风吹着她的脸,她的嘴唇直哆嗦。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苦,苏畅却还在紧追不舍。
宁夫人不得已,只好又去向苏老爷求救。
苏老爷在书房安心的写毛笔字,写了半天,一共写出两个大字,苍劲有力,落笔有神,他对这俩字很是欣赏,放下毛笔,想着得找工匠给裱糊起来才是,没料到,天有不测风云,宁夫人从外头跳进来,气喘吁吁的,一下子扑到长案上,苏老爷刚写完的毛笔字一下子花了。字迹模糊,惨不忍睹。
半天的功夫,白忙活了。
苏老爷叹了口气,坐在椅上支着头:“夫人你……”
“老爷,不好了,少爷他……又拿雪球扔我。”
苏畅手里举着个雪球追进来,见苏老爷在,便把雪球扔在窗口的绿植上。
“畅儿。你娘说你拿雪球扔她,此事可是真的?”
“爹,是真的。”
“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要拿雪球扔你娘?”
“爹。我娘说她陪我玩打雪仗啊,她亲口答应的。我扔了娘,娘也拿雪球扔了我啊,两厢情愿而已。”
“夫人,是吗?”
宁夫人结结巴巴:“我……我……我……”
“小菊,你说。”
“老爷,早上,少爷拿着雪球扔夫人,夫人是说跟少爷……一块打雪仗来着。少爷扔了夫人,夫人……也扔了少爷。不过少爷扔的多。夫人扔的少……”
“既然是双方情愿的,那就算了。”苏老爷叹气:“畅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打雪仗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依我说,以后这种游戏不要再玩了,免得让下人笑话,做主子的,也得有主子的样子。”
宁夫人见苏老爷轻描淡写的,显然是想放过苏畅,心里便不舒服。有一股气咽不下去,一直在肚子里窜来窜去,她不死心,便装出可怜的样子道:“刚才小菊也说了,少爷扔雪球扔的多,我扔的少。我都快被少爷给砸死了,少爷没轻没重的,一个劲儿的追着我跑,老爷也应该管管才是,这雪球砸在脸上。可跟石头一样,生疼生疼的。”
有婆子端茶进来,轻轻的放下一杯碧螺春给苏老爷,听宁夫人如是说,便举着茶托道:“老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今儿我去给少奶奶送茶,在窗外听到少奶奶屋里有些吵,我当是怎么了,就站着听了一会儿,原来是大奶奶跟少爷去少奶奶房间了。大奶奶还说,大奶奶还说……”婆子抬头看了宁夫人一眼,见宁夫人瞪她,便低下头去。
“大奶奶还说什么?”
“大奶奶还说,原话,老奴也记不清了,反正大奶奶的意思是,让少爷拿雪球砸少奶奶玩儿,可惜少爷没有上当,这才一个劲儿的追着大奶奶扔雪球呢。”婆子说完这话,如释重负,端着茶托就走。
府里的婆子多数受过芙蓉的恩惠,芙蓉对待下人从不苛刻,所以婆子们心中敬重她爱护她,大奶奶当芙蓉是敌人,婆子们也不是不知道,端茶的婆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这才报告给苏老爷。
宁夫人赶紧替自己辩解:“我……没有……那个我……的意思是……”
“夫人有没有让畅儿拿雪球砸芙蓉呢?”苏老爷端起茶凝望着宁夫人。
宁夫人明显心虚了,事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认,只是带着哭腔道:“老爷,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我的意思是,少奶奶一个人住在后院里多么寂寞啊,少爷又一直不理她,少奶奶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我想……让少爷跟少奶奶亲近亲近……”
“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苏老爷叹了口气,神色担忧:“你明明知道,芙蓉她快要生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别人去打扰她呢,畅儿她认不出芙蓉来,只当芙蓉是个陌生人,你让畅儿朝她扔雪球,万一把芙蓉扔出个好歹来,这损的,可是我们苏家的命脉。”
“老爷……”
“好了,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可发生了,一切以芙蓉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夫人,有些分寸,你也得好好拿捏拿捏。”苏老爷阴着脸。
宁夫人还能说什么呢,本来是向苏老爷告状的,没想到反被婆子反告了一状。宁夫人心中虽有气,可也不敢发出去,只得软绵绵的道:“老爷说的对,老爷说的是,一切以少奶奶肚里的孩子为重,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去打扰少奶奶了。”
一时离了苏老爷那里,宁夫人扑在床头生闷气:“如今府里的人都把芙蓉当成女菩萨供着,什么她肚子里怀的是苏家的命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