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六点半,我昨晚可是很晚才睡的,秋冬季节大早上被吵醒的感觉不能再差了。“谁呀,这么没眼色。”我没好气地嘟囔了句,还是接了电话。
“喂?”
“段伊宁?你不会还在睡觉吧?”电话那头是蓝瑨略带夸张的声音。
一听是他的声音,我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怒火爆发出来,“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啊?”
“六点半啊,怎么了?我现在已经吃过早饭在上学的路上了。”
“你上你的学,我休我的假,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何苦要大清早的把我吵醒?”
“哎呀我错了嘛,再说我又不知道你还要睡懒觉。”
“行了行了,别废话,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不知道啊,再说你自己不会看啊。”对于一个不上学不工作而且活了一千多年的人来说,记星期几有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今天星期六啊,所以才打电话找你的嘛。”
“找我干嘛?”
“你忘了?那条蚂蟥啊。”
“蚂蟥怎么了?你捉到了?”
“嘿嘿,今天星期六,下午放假,我打算带着你一起去捉蚂蟥。这样你才能安心地回到家里住下。”
“哈?”我立刻醒神,腾地从被窝里跃起,“不行,我不去,我好累,我要休息。”
蓝瑨在电话那头笑道:“你都休息三四天了,那么奢侈,再不出去锻炼身体真的要胖成球了。”
“你小子才胖成球!”我低头看看我的细胳膊细腿儿,说我胖,可以,但我不能阻止我反击说他眼瞎。
“好好好,我胖成球,所以,下午我在哪儿等你?”
我一口气差点闷在胸口出不来,僵了半晌,顺了顺气,我一字一顿道:“蓝小瑨,我不去。”
我正说着,玄乐那小家伙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她跳了下来走到我床边,小声问:“姐姐,你要去哪儿?”
我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脑袋,小声说:“我不去。”
“你真不来啊?你在跟谁说话啊?”蓝瑨那小子在手机那头鬼吼鬼叫。
我捂住一半手机,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十七岁的少年不该稳稳当当的么,他怎么咋咋呼呼的。
我重新拿好了手机,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调说:“第一,你捉妖为什么要我去?第二,我跟谁说话为什么要你知道?”
“段伊宁你真没心没肺,那天是谁救了你啊,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血衣婆婆带回去剥皮拆骨做成血娃娃了,你……”蓝瑨继续鬼吼鬼叫,就仿佛——我是个负心汉一样。
但是他说得并没有错。
那天是他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恐怕真的生死未卜。
他还在那边嚷嚷,我终于忍不住说道:“中午放学,学校门口。”
“啊?”
“我说中午放学在门口等你,吃完午饭一起去。”
“好!”他似乎非常高兴,我总有一种他在原地蹦了三圈的感觉。
“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啊。”
“哎,等等——”
我已经眼疾手快地挂了电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唉声叹气道:“好好的假期又没了。”
“姐姐你要出去?”玄乐趴在床边问我。
我点点头:“之前有个蚂蟥精要害我,我一个朋友救了我,现在我要陪他一起去将那害人的家伙收拾掉。”
“蚂蟥精?你说的可是血衣婆婆?”玄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我讶异道:“你知道她?”
“嗯,”玄乐干脆爬上来坐到了我的床上,“她在妖界算是修炼时间长但是修为很低的一种妖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修炼时间长但是修为很低?”
“因为她的精力并没有完全放在修炼上啊。她有一种很不好的癖好,那就是用人类的皮肤做玩偶。其实我们正常的妖与人类平日里没什么交集,也不结什么仇的。但是她算一个另类吧,她醉心于做玩偶,修为自然提不上去了。”
哦吼,这算是妖怪的“玩物丧志”?
“这样啊。”我想到她那张满布皱纹的脸和阴气森森的声音,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嗯——”玄乐忽然拉着我的手问:“你那个朋友就是你说的除妖师?”
我点头道:“没错啊。”
“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他我的存在!”
“那是当然了!”不过话说回来,除妖师的目标是所有的妖还是坏的妖呢?像玄乐这么可爱的小妖,蓝小瑨那种血气方刚的少年肯定是下不了手的。
但是,当他以一个真正的除妖师身份站在玄乐面前,他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所以在知道答案前千万不能让玄乐出现在他面前。
“嗯,姐姐,天亮了,多谢你昨晚的收留和鱿鱼干,我这就走了!”玄乐不知何时已经跳了下去,朝我深深地做了一个揖,有模有样地表达了感谢。
我说:“你知道仇人在哪儿?”
她直起身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你要往哪儿去?”
她叹了口气:“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嘿,这个小萝莉还挺像个小大人。我说:“你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话吗?”
玄乐摇摇头。
我接着卖弄起只能糊弄小孩子的文学底蕴起来:“意思就是说,你在做事之前做好充足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