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伊宁!段伊宁!”蓝瑨索性站到我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这个鬼差。原来,蓝瑨比他还高那么一丢丢。
我对这个阻挡我接受信息的高大个有些厌烦,直接拽着他的校服连人带衣服往旁边一丢,说:“小屁孩儿一边呆着去!”
蓝小瑨猝不及防地就踉跄着让出了路。
我皱着眉头问:“她不在里面?”
鬼差摇摇头。他瞪着我,脸上着“就是你害的”五个大字,我不是没看到的。
我承认,这事儿的确和我有一点关系,但也不能完全怪我,照理说,这老太太不应该仔细地看她儿孙们一个钟头,然后怎么拉也拉不走,就算被拉走了也泪眼婆娑哭得要死要活的吗?
“好吧,我们出去找找。”我叹了口气。
鬼差左右张望,焦急地说:“要找不到就惨了!”
我生平最讨厌这种苦大仇深的人,鬼也一样,就仿佛他们头顶上的天动不动就要塌下来。就算塌下来怕什么,这不是还有蓝瑨顶着嘛。不过,我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张张厉鬼的脸,最近他们如此频繁地出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拉着颜童出门左拐,转头说:“你去那边,我走这边,咱们分头行动!”
那鬼差点点头便飞也似地走了。
“段伊宁,你去哪儿?”蓝瑨在我身后喊着。
我转头道:“蓝小瑨,你先回学校吧,老师要问起来就说我病了在医院!”
“你病啦?你怎么啦?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看医生?”
我深深叹了口气,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认认真真说:“六楼,要去吗?”我指了指指示牌,问。
他说:“去!”然后顺着我的手指望去,立马改口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放心,我跟老师说。”
我点点头:“好孩子。”
我急中生智,刚刚无意中瞥见,六楼,是妇科。
蓝小瑨终于不来烦我了,我摸摸颜童的脑袋:“抓紧我,别乱跑。”
颜童懂事地点点头,跟在我身后,拉紧我的衣服,随我一起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过去。
然而这一层的病房、女厕所,以及电梯口都找遍了,连个鬼影都没找到。我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看到一张沧桑的脸,他问:“请问,楼梯在哪儿啊?”
我伸手往前一指,那不就是嘛!
我正纳闷着呢,这老头儿眼神再不好也不能看不到眼前的楼梯吧,伸手想捏颜童的脖颈儿却捏了个空,低头一看,手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被那老头儿提在手里了。
“姐姐,救我!”颜童哭丧着脸,对我充满期待。
我再抬头一看,那老头儿竟然已经变了脸,黑漆漆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嘴巴一张就是一团黑气,他抓着颜童从楼梯往下飘,飘得比风还快。
我一反应过来就立即追了上去,小鬼头,叫你抓紧我,现在好了吧,稍不留神又被厉鬼抓走了。
那厉鬼跑得越来越快,我拼劲全力往楼梯下冲,还好医院里走楼梯的人不多,不然估计我这个架势得撞倒一片老弱病残。当我风风火火追到最底层的时候,那厉鬼已经从我眼前消失了,连个黑影都不留给我。我这双昂贵的运动鞋有摩擦力,跑不过他也是应该的。
我环顾四周,找不着鬼影,双手掐着膝盖喘得跟要死了似的,心里愈加紧张。
我觉得我越来越不像我了。本来这种破事儿跟我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就因为那个小鬼头的一句“救我”,我这种养尊处优的高贵物种就没有形象地在楼梯上狂奔,就这么不淡定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继续喘着朝服务台走去。
“您好。”
“您好。”服务台的小护士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状,我一看就知道她是新来的。来久了的护士永远都是一副苦瓜脸,好像走到她面前的每个人都欠了她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
“请问医院里最安静的地方在哪儿?”我想着,作为鬼,还是有些忌惮阳气旺盛的地方的。虽然这是我不成熟的推断,但我还是循着这个思路找寻了方法。
“医院里最安静的地方……太平间?”小护士一脸茫然,似乎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说又连忙改口道:“您知道病房号吗?”
太平间!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太平间在哪儿?快告诉我!”
“就、就在后面那栋楼的西南角……”小护士指着后门的方向,说道。
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说了声“谢谢”就连忙转身跑开了。
太平间,又称停尸房,是医院停放尸体的场所,是医院最安静的地方,也是阴气最重的地方。
我朝着小护士指给我的方向走去,这里草木生得茂盛,但到了秋天,还是落了一地树叶。我推了推大铁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我踩着黄色的树叶一间房一间房地看过去,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儿。
“小姑娘,来这里干嘛?”那大叔说。
“我……我来看人……”看来这大叔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我得撒个谎才行。
那大叔笑道:“小姑娘,我懂你们这个年纪极强的好奇心,但是这个地方可不是乱进的。”
“我真是来找人的……”
“小姑娘,目前太平间没有尸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难道你是来找我的?”
我顿时语塞。
“小姑娘,看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