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井雅春梦想成真,但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却与日俱增,再加上欠债问题导致他一次次放下身段,对于不确定的未来忧心忡忡。他知道要是没有欠债的话,依靠着二百石的俸禄,再加上向伊达家的人们教授蹴鞠,虽说不比那些拿着性命博得未来的武士强,可是也不用冒险就能够拿到一份还算丰厚的俸禄。原本应该生活不错了,也不用低声下气的向半隐居的妹妹目目典侍诉说生活的不易,请求后者不顾礼仪向春龄王女求助,希望春龄王女能够在政衡的面前吹一些枕边风,帮助他渡过难关。
目目典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来了,带来了政衡的口讯,飞鸟井雅春长舒一口气之时却没有发觉他的妹妹有什么不适,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时间之中,他是一个自私的人。
目目典侍看了一眼欣喜若狂的兄长,摇了摇头,告辞离去。
飞鸟井雅春很快从自己的世界中拔了出来,假模假样的安抚了几句,他知道以后还有用得着目目典侍的时候,作为一个传递口讯的重要人物,他可不能够冷落了目目典侍。
目目典侍身心疲倦,退了下去。
飞鸟井雅春安抚了一阵,他知道以后若有他相求,目目典侍还是会出手相助的,谁叫他们的债务问题都是为了他们娘俩,如此一来他倒是没有过多的自责,反倒是思考着如何讨好政衡上来了。
正思考着,一老仆快步的走了进来,见得飞鸟井雅春思考问题,咳嗽了一声,提醒飞鸟井雅春醒来,方才将拜帖递了上来,说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这是拜帖。”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飞鸟井雅春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人?”往日里催债的人不会好心好意的递上拜帖,不过他正在思考着飞鸟井一族的大事情,前来打搅实在是让他烦心。
老仆似乎也知道打扰了主子思考,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这位大人迁怒自己,这段时间由于欠债问题遣散了不少仆人,他还指着这份活养家人呢,低声回道:“回大人,拜帖上说是今出川右大臣的家人,奉命前来求见大人。”今出川右大臣指得正是菊亭晴季,所以他才会胆大打扰主子,要不然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撒野。
飞鸟井雅春目光一怔,菊亭晴季自从矮下身来跪舔伊达政衡,得到了伊达家的厚遇,不仅家禄上在一众公家之中独占鳌头,还担当了武家传奏的要职,在新的天皇登基之后短短半年时间内二度增加家禄,羡煞旁人。
飞鸟井雅春显然属于羡慕嫉妒的一类人,他叹了一声,要是自己早早的跪下来,或许也不用想现在这般窘迫,沉声道:“去吧,把人带进来,不知道右大臣又有什么事情?”
时间不多,一个年轻人在老仆的带领下,缓步的走了进来。
主客分坐,茶水送上。飞鸟井雅春挤出一丝笑容,道:“少将,此次前来不知道有何见教?”来人正是菊亭晴季的族人,叙任少将一职,代菊亭晴季在外奔走,是菊亭晴季的心腹,飞鸟井雅春自是不会怠慢。
菊亭少将翻着三角眼,叹了一声,道:“事情,自是大着呢,权中纳言也知道广桥权大纳言在宫内的言论,右大臣对于此事很是不满,认为广桥权大纳言想要置朝廷于危难。”
飞鸟井雅春一听,他知道这并非菊亭晴季来的目的,广桥国光在宫内的言论,菊亭晴季没有当场发作,现在跟他来谈,应该是有事相商,只是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他点头称道:“多谢右府。”
菊亭少将正色道:“广桥权大纳言认为自己是今上的舅舅,理所应当在今上成年之前担任太政大臣一职,不知道权中纳言知晓否?”
飞鸟井雅春微微颔首,他知道广桥国光有过这样的言论,难道菊亭晴季也想更进一步,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露,反倒是一脸的淡然,有些感慨的说道:“今上年仅八岁,是得有一个太政大臣负责摄政朝政大局。”身为公家,飞鸟井雅春深知这里面的玄机,太政大臣本就是一个坑,一步小心就会掉下去,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占这个位置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他可不想加入到菊亭晴季和广桥国光的争端之中去。
菊亭少将知道飞鸟井雅春的软肋,来之前兄长已经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眼见得飞鸟井雅春不上趟,他知道对方误会了他,以为菊亭晴季想要和广桥国光争夺太政大臣的位置。笑了笑,菊亭少将道;“权中纳言怕是误会了,我家兄长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此次前来,是想要征求一下您的意思,毕竟您是春龄王女的舅舅,算是半个自家人。”
飞鸟井雅春目光一凛,注视菊亭少将。
菊亭少将此时觉得也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在绕了,他相信飞鸟井雅春肯定能够听得懂自己的话,道:“权中纳言,下臣听说最近宫内为伊达政衡官职一事烦忧?不知是不是真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抿了一口,飞鸟井雅春已经完全弄懂了菊亭少将的来意,或则应该说是菊亭少将的背后之人的意思,真是一着不错的算计。
迟疑了一下,飞鸟井雅春方才说道:“不知道右府的意思是?”
菊亭少将道:,伊达大人乃是春龄王女的夫婿,先代天皇的女婿,再加上他的实力,今上天皇也是他拥立的,太政大臣舍他其谁?不过右大臣树大招风,若是在下次的小御所会议中,由您提出此议题,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