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王夫人心里是何想法,贾琏这边,听到贾政为贾宝玉操办婚礼的打算后,向着贾政提议道:
“老爷想要俭省的心思是好的,但是我们荣国府遭逢大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事,若不大肆操办一番,恐怕京中之人,以后会愈发轻视我等。”
“依我看,不如借着宫里娘娘刚刚生下皇子的风头,将宝玉兄弟的婚事大肆操办一番。”
“如果婚礼上来的人多,外人见到贾家还有这么大的场面,对我们定然高看一眼。贾家子弟外出时,也能少些麻烦。”
“至于花费……”
压低声音,贾琏向贾政道:
“只要来送礼的人多,说不定只是收的礼金,就能弥补婚礼的花费了!”
“那些人没门路给娘娘送礼物,还不会送给我们吗?”
“以前老太太过寿时,可从来没少收过礼物!”
在大皇子犯错、四皇子五皇子身亡的当下,元春所生下的皇子虽然仍在襁褓,却不乏想要投机的人。
这些人如果在贾宝玉婚礼时前来道贺,送上的贺礼想必非同一般。贾家收下之后,说不定不但能补上婚礼花费,甚至还能有一笔盈余,不至如此拮据。
不过,贾琏的打算虽好,贾政却不愿意。荣国府落难以来,贾政这些日子颇是尝受到人情冷暖,对于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极为痛恨。
此时,听到贾琏所言,贾政就想到了那几个以前围绕在自己身边、却在自己下狱后反去投靠贾雨村的清客,恨恨道:
“这些趋炎附势之人,和他们交往做什么?”
“我们刚刚获罪,陛下又经历了大皇子的事情,对于皇子和大臣结交定然极为防备。”
“这个时候,还是别触犯陛下忌讳了!”
否决了贾琏的提议,贾政道:
“依我看,宝玉的婚事邀请亲朋好友过来聚聚也就是了。”
“你婶子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这件事和以前一样,就由你的媳妇操办吧!”
“凤哥儿办事妥帖,想来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说着,贾政又嘱咐贾琏,让他派人去金陵收取祭田收益。
听到祭田还有一些收益,贾琏思虑之后,又向贾政说道:
“祭田远在金陵,即使有收益,一时半会儿也取不回来。”
“不如以此为抵押,从蓉哥儿的汇通票号借贷一些银子,用作婚礼花费!”
贾政不知道贾母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急着要为贾宝玉办理婚事。听到贾琏这话,询问道:
“果真是借贷吗?”
“可不能直接向蓉哥儿讨要!”
以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关系,如果他们向贾蓉讨要银子,贾蓉是一定会给出一些的。
只是,荣国府自从遭难以来,得贾蓉照顾良多。不到万不得已,贾政是不愿麻烦宁国府的。甚至就连借贷,他都有些不愿。
贾琏曾执掌汇海票号多年,经历过的借贷不知凡几,对于一些文人借贷时的清高也颇有些了解。此时,他看到贾政似乎还有一些不自在,劝慰道:
“老爷放心,既然是借贷,以后按照规矩归还也就是了。”
“前段时日追欠时,京中许多勋贵,都曾向票号借贷。”
“我们荣国府如今遭了难,即使被人知道贷了款子,也不会有人笑话的!”
听到贾琏这么说,贾政顿时就放了心,道:“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去宁国府,和蓉哥儿谈谈这件事!”
和贾琏一起穿过大观园的角门,到了宁国府中。
贾蓉正在府里,见到贾政和贾琏过来,没等他们说明来意,便首先提到了一件事:
“政老爷和琏叔来的正好,今日我在外面,听说京兆府这些日子抓获了不少贼人,缴获的贼赃也有不少。”
“明日你们就带人去认一认,如果有在府上打过劫的,就都指点出来。”
“说不定能从赃物中,找回府上失窃的财物。”
“尤其是那些不好认的金银,可千万不要认错了!”
贾政听到贼人已被抓获,心中很是欢喜。又听到贾蓉提醒不要将金银认错,纳闷道:
“金银还能有什么认错的?”
“大观园摆放的多是金器、银器,想来是不会认错的!”
哈哈笑着,贾蓉摇了摇头,道:
“政老爷太实诚了!”
“焉知贼人不会将金器、银器熔了,铸成金锭、银锭?”
“因此你们在回去后,一定要计算好丢失的金器、银器一共有多重。凡是没找回的,就取金锭、银锭代替。”
“京兆府那边,想来不会阻拦的!”
因为元春生下皇子,荣国府如今虽然没了爵位,却颇被人看好。就拿贼赃的事情来说,即使贾蓉不对贾政和贾琏说,说不定京兆府也会派人过来,让荣国府的人过去认领。
所以,贾蓉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指明其中门道。
贾琏被贾蓉提醒之后,很快明白过来。心中暗暗谋划,打算将大观园的损失多报一些,弥补上次遭劫时的损失。
至于贾政,他虽对于这种做法不太认同,却因为如今急需银子,少不得默认下来。
只是,京城兵变时遭劫的人家众多,荣国府即使能追回一些财物,想来也不会很多。
想到贾宝玉婚礼的花费不是区区几千两银子能办好的,两人还是将来意说明,想向贾蓉贷款。
知道贾政清高,贾蓉没有多考虑,便直接应了下来。而且在简单思虑后,还主动道: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