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糟糕了!”
眼看卢俊义只是几句话,就将众头领的注意力转向招安。宋江、吴用心中,都是暗叫不好。
两人虽然是心向招安,平日里也拿这个名义招揽了不少好汉。但是麾下头领中,却同样有不愿招安的。
鲁智深、李逵不说,这两人一向是反对招安的。武松刚才虽没言语,但是众人却都知道他已经被朝廷冷了心,如今说什么也不愿意招安的。
如此一来,刚刚支持宋江做寨主的,如今都陷入了对招安的商讨中。刚才所提的寨主之事,一时间似乎被人忘记了!
眼看这样下去,卢俊义可能就借着晁盖遗命,成为梁山泊主。吴用站出来道:
“众兄弟稍安毋躁!”
“无论是否招安,都不是一时能成之事。”
“但是山寨钱粮,却不能支撑多少时日了!”
“依我看,不如早些打破东平府和东昌府。一来取得钱粮,供应山寨用度;二来让朝廷知道我梁山泊的威名,以后好谋招安!”
把众人的议论声,全都压了下去。
梁山泊一众头领打家劫舍惯了,即使有些想谋招安的人,也不免还有再做几票的心思。这些人听到吴用说得在理,又想到东平府和东昌府的富裕,顿时鼓噪起来,要去下山攻打这两府。
更有宋江的心腹孔明、孔亮等人,趁乱大喊着谁先打下州府,谁就是梁山泊之主。一心挑唆众人,要推宋江上位。
卢俊义眼看群情汹汹,深知自己在梁山根基浅薄,即使占着晁盖遗命大义,却也没办法这时成为寨主。因此主动站出,大声向众人道:
“学究所言甚是!”
“卢某方才便说,大伙儿并非不能去攻打州府。只是在攻打州府之时,要为招安考虑。”
“否则胡乱攻打,损耗钱粮不说,还可能凭白伤了兄弟们的性命,那又何苦来哉?”
说着,卢俊义见众人平息下来,都在看着自己,又大声道:
“此番我们攻打东平府和东昌府,一是借取钱粮,二是让朝廷知道我梁山泊的威名,以后好谋招安。”
“因此,我们下山之前,一定要安排好如何搬运钱粮。而且在下山之后,对百姓秋毫无犯,以免坏了名声。”
一番话侃侃而谈,将此次出兵要点,说得清清楚楚。他上一世虽然从未掌军,兵法武艺却曾学了不少,而且有多年为官经验,对于这些事情,可谓得心应手。
忠义堂一众头领见卢俊义说得有条有理,而且一直为山寨考虑,即使对他刚刚上山便谋取寨主之位有不满的,也不得不认同卢俊义见识不凡,堪为山寨之主。
因此,一众头领心中,除了宋江的铁杆心腹外,其余人倒有一多半认同卢俊义即便刚刚上山,也有资格和宋江争一争寨主之位。
一些迷信的人,更是想到卢俊义在攻打曾头市时被吴用刻意安排到平川小路,却仍被他活捉到史文恭,不免疑神疑鬼,以为卢俊义做寨主,实是上天注定。
除了这些左右摇摆的人之外,卢俊义在梁山之中,也并非没有支持者。蔡福、蔡庆两人出身河北大名府,和卢俊义份属乡党。两人在山寨中虽然地位不高,卢俊义争夺寨主时,却少不得要支持一二。
在这两人之外,杨雄、石秀、时迁三人,因为出身河北,又在梁山泊中一向不受重视。如今见同样出身河北的卢俊义有望成为寨主,心中喜不自胜,明里暗里,都在支持着卢俊义。
甚至,就连柴进,因为出身沧州,和卢俊义同样是河北江湖上的英豪。这时也不可能自贬名望,说卢俊义没资格争夺梁山泊的寨主。
如此一来,不知不觉之中,众人已经将卢俊义和宋江同等看待。只看这次出兵,谁能拔得头筹!
这等微妙变化,精于人心算计的吴用,率先察觉出来。因此,他在计议一番之后,让铁面孔目裴宣在晁盖灵前重新写下两个阄儿,请卢俊义和宋江一起焚香对天祈祷,定下所攻州府。
然后,宋江和卢俊义、以及忠义堂中众人,都在晁盖灵前发誓,无论宋江和卢俊义谁先攻破城池,其余人都要奉其为主。梁山泊各位头领,都不得有异议。
至此,宋江和卢俊义对寨主的争夺,终于告一段落。
计议已定,吴用就要让宋江和卢俊义抓阄。卢俊义摆了摆手,道:
“此事暂且不忙!”
“我等此番下山,第一要紧的事,就是为山寨借取钱粮。”
“因此,有关钱粮之事,必须先定下来!”
然后,卢俊义向柴进、李应等人施了一礼,道:
“柴大官人和李大官人出身豪富,精通钱粮之事。”
“因此卢某提议以二位兄弟为首,再由神算子蒋敬兄弟和铁扇子宋清兄弟辅佐,暂掌山寨钱粮。”
“凡是支取钱粮、运输缴获之事,皆由四人办理,其他人不得插手。”
宋江听到卢俊义举荐小旋风柴进、还有自家兄弟宋清,便知这件事情,自己无法阻拦。因此顺着卢俊义的话,道:
“既然我们下山后要兵分两路,这掌管钱粮之人,自然也同样要分成两拨。”
“宋清是我兄弟,宋某也就不把他留给员外了。不知柴大官人,可愿随我走一遭?”
柴进是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出身天潢贵胄。如今虽然是bèi pò上了梁山,心里却并不怎么看得上梁山泊。因此,在宋江和卢俊义争夺寨主时,他虽和两人都有一点关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