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眨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贾蓉以守孝为名,一心闭门读书,几乎从未出过宁国府的大门。
不过,因为执掌宁国府,贾蓉的名字已在京城勋贵中广为流传。许多勋贵人家都知道宁国府出了个纯孝之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治家有方,小小年纪就把宁国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堪称少年英才。
因此,眼看贾蓉就要出孝,又已年至十四,一些不知究竟的人家,开始打探起贾蓉的婚事,打算和宁国府结成亲戚。
这番景象,自然让秦家看在眼里。不待贾蓉出孝,秦业就特地跑了一趟玄真观,和贾敬谈到当年约定。
心中早有定计,贾敬没有点头,也没有完全否决,以自己如今出家修道为名,让秦业派人去和尤氏商谈。
只是,秦家主母已丧,又不好托人在贾蓉孝期登门,只得把这件事暂且搁置,等待贾蓉除服。
知道这件事后,贾蓉除服当日,辞别一众宾客后,立刻去城外玄真观拜见贾敬。祖孙计议之后,次日就传出贾蓉要南下赴考的风声,准备择日启程,返回祖籍金陵。
这种事情,谁也不好阻拦。因此,包括秦家在内的与宁国府交好的人家,纷纷遣人送来礼物,祝他早日进学,早日回到京城。
就连贾琏,也特意来了一趟,嘱咐他南下后一定小心注意:
“蓉哥儿,按说我不当劝。只是科场艰难,你要好生保重才是。”
“可不要像珠大哥,如今都已经那个样子了,仍旧念念不忘科举!”
去年元春入宫之时,恰逢乡试即将举行。因此,贾珠连自己妹妹入宫的事也顾不得,在家人的殷切期望下,南下金陵参加乡试。
只是,这次乡试回来,贾珠不但没有带来荣国府众人期盼的消息,反而一病不起,在家里将养数月才有一些好转。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完全治愈,还是落榜之后用功太过勤奋,贾珠这一年来虽然没有大病,却总是时不时地生些病患,让人看着有些不太放心。即使数月前李纨怀孕的消息传出,荣国府二房也没有露出丝毫喜意,反而忧心忡忡。
这些事情,贾琏在荣国府一一看在眼里。如今拿此说事,显然是担心贾蓉科场失意之下,变得和贾珠一样,意志就此消沉。
听到他的关心,贾蓉心中温暖,道:
“放心,我是不会像珠大叔那样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年一直锻炼身体,身子骨比以前强多了。”
“你看现在的我,和两年前见到时还一样吗?”
因为守孝缘故,贾蓉这两年一直闭府不出,又不能参加宴饮娱乐,因此除了读书治家之外,余下的时间不是修习《黄粱经》,就是用自己回忆起来的锻炼方法锻炼自己身体。
许是营养丰富,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过两年,贾蓉的个子便猛然高了一截,如今已经和贾琏不相上下了。
也因为此,今年他还修习了一些祖上传下来的武艺,弓马骑射虽然不能说是精通,却也勉强算是娴熟,和军中一些积年的老兵相比,也是不相上下了。
这些变化,都是日积月累之下,悄然发生的改变。贾琏因为经常和他见面,自然没有注意。如今听到贾蓉提醒,他才猛然察觉到:
贾蓉如今不但个子和他不相上下,身体也要比他健壮了。和两年前清秀苗条的模样的相比,如今的贾蓉可谓英武俊朗,难怪京中那么多人家,都要和他说亲了!
“好样的!”使劲拍着贾蓉肩膀,贾琏道:“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等到两年后好好回来,琏叔再和你不醉不归!”
贾蓉这次南下,不但要参加明年举行的县试、府试、院试,还想在考取秀才后继续留在南方,直接参加后年八月举行的乡试。
因此,他这一去之下,至少需要两年时间才会回来。京中的许多事情,自然免不了鞭长莫及,只能托给贾琏。
“我这次南下久了些,京中一些事情,还请琏叔照顾。”
“不要让我手下那些人,轻易被人欺负了!”
这次南下金陵,贾蓉心中并非没有隐忧。其中一个,便是贾敬以他不在京城为由,让贾珍重返宁国府执掌府中事务。
贾蓉不知贾敬是对贾珍重新有了期盼,还是想用贾珍回府之事刺激他一定要尽快中举。总之,他在听到贾珍这个久违的名字后,心中的确有了紧迫感,打算在金陵参加科考的同时,在南方打下根基——
这样,即使京中会被贾珍控制,他也能想法在南方待着,免得回京之后,反而受到辖制。
“可惜,我身上没有一丝功名爵位,否则绝不会这么被动了!”
贾敬轻轻的一番话,便把自己的地位几乎完全革除,让贾蓉心中功名、爵位的渴求,更加强烈了些。
“如果我如今已经袭爵,或者有了举人功名。即使祖父,也不可能一句话就把自己革除——”
“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免不了受制于人。”
正是这番遭遇,让贾蓉从这一年多大权在握的自得中清醒过来,明白只有自己能掌握的,才是自己的根本。
因此,得知这件事情后,贾蓉把自己提拔的心腹大多派到下面,让他们能够直接掌握产业。留在京中的,则托贾琏照应,让他们在遭遇贾珍针对时,至少保住性命。
“府上的银子,我已大部存入银行,用于这次南下购买祭田。”
“贾珍即使回来,也只能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