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念道一番苦劝,白月山这才止住哭声,看的出来,这白老头儿是真疼他这侄子。
就在这时候,王草鱼终于从后面气喘吁吁爬了上来,一脸不解地问刘念道出啥事儿了,刘念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月山,没说话。
准备从山顶下来的时候,刘念道问白月山,有没有其他可以下山的路,也就是说不从原路返回、不从谷底穿过。
白月山这时候一脸失魂落魄,听刘念道问他,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说道:“有,从山顶南头儿下去,不用过山谷就能到俺们村子西头儿咧。”
刘念道点头,“那咱就从山南头儿下去吧。”
刘念道之所以不从原路返回,只是不想白月山看到谷底摔得稀烂的尸体,他怕老头儿看到尸体的惨状出啥意外。
三个人从另一条路下了山,很快的,来到村子西头儿,没等往村子里走,刘念道一把拉住白月山对他说道:“白老哥,福根儿的事,最好先别让他媳妇儿知道。”
白月山闻言,看了刘念道一眼,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俺知道,桂荣眼看就要生咧,叫她知道了,非出大事不可。”
说完,三个人继续朝村里走,不过,走没几步,白月山猛地转身,面冲刘念道,双腿一曲,眼看就要下跪,刘念道手疾,没等他跪地上,一把搀住了他,“白老哥,你这是干什么?”
白月山再次声泪俱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刘师傅,俺求你件事……成不?”
刘念道双手搀着白月山,“什么事,白老哥尽管说吧。”
“你……你能不能帮着俺把福根儿的尸骨收了,俺不想他给狼吃咧。”
原来是这事儿。或许白月山不知道,即便他不求刘念道,刘念道也会帮他把尸体收回来的。刘念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见刘念道答应,白月山带着刘念道和王草鱼并没有往福根儿家里去,去了他自己家,从家里拿出一个大号麻布袋子和一把大铲子。
麻布袋子是过去养牲口的人家儿,过冬的时候给牲口储备细料用的,那个大铲子,刘念道就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可能是挖草药用的吧。
过去毛驴车都上不了山,这村里养牲口有啥用?怎么说呢,车子是上不来,不过,驴子可以上来,山里人养牲口,一般都是让它们驼东西的,过去山里野生的果树多,核桃树、枣树、柿子树、山楂树等等,到了果子成熟的季节,用牲口驼了到山下换生活用品。直到刘权威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有山里人用牲口驼着山里的果子,满街吆喝着换粮食、换棉花。
拿上麻布袋子和铲子,再次来到了山谷那里。刘念道从白月山手里要过麻布袋子和铲子,没让他再往里走,随后交代王草鱼陪白月山在山谷外等着,给福根儿收尸的事儿,他一个人就行了。王草鱼一听有点儿不乐意,非要跟着过去看看。以前没有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其实王草鱼就是那猫。
刘念道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虽然王草鱼一口一个“秉守叔”,实质上,他是刘念道的大舅哥,或许因为王小锦的缘故,这么多年来,刘念道从没拨过他的面子。
走进山谷,感觉山谷外的白月山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刘念道对王草鱼说:“草鱼哥,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死人有啥好看的。”
王草鱼说:“我跟你来山里就是来看稀罕的,没稀罕看俺大老远跟你跑来干啥。”
刘念道说:“那尸体指定已经摔成肉酱了,等会儿你看见了,可别吐出来。”
王草鱼满不在乎,“你看你说嘞,咱啥没见过……”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山谷成部位置,不远处,出现一大滩血糊糊儿,两个人越往前走,那片血糊糊儿面积越大,等快走到跟前的时候,王草鱼瞪大眼睛朝那滩血糊糊儿仔细一瞅,红的、白的、黄的、青的,肉呼呼、血淋淋、黏答答,好大一滩……登即“根儿”地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抽了过去。
幸亏刘念道一直留意着他,没等他翻地上,一把托住了他的后背,随后,刘念道把他的身子筘过来,背在了身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丢下手里的麻布袋子和铲子,原路返回,把王草鱼背出了山谷。
山谷外的白月山见状,忙问出了啥事儿。刘念道没空回答他,把王草鱼从背上放下,又是给王草鱼掐人成,又是搓手掌,折腾了好一会儿,王草鱼这才喃喃两声,悠悠转醒。
刘念道没好气地问他,你还看不看了。王草鱼闻言瞅了刘念道一眼,似乎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血糊糊儿,“哇”地一口吐了出来,“不看咧,不看咧,打死俺也不看咧。”
紧跟着,“哇”地又是一口,“以后、以后俺肉也不吃咧……”
听王草鱼这么说,白月山立刻明白咋回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开了。
安顿好王草鱼,又苦劝了白月山一阵,刘念道走进山谷,捡起地上的麻布袋子和铲子,叹了口气,朝那堆血糊糊儿走去。
谷底到谷顶,目测有上百米的高度,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骨头都能摔碎,那惨状,我就不多说了,朋友们可以拿个西红柿,可劲儿往地上摔一下试试,我估计就跟那差不多。
刘念道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啥样儿的死人没见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大铲子把地面的上肉收拾干净以后,连骨头带肉,全部铲进了麻布袋里,随后,倒拖着麻布袋走出山谷,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