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恶心的看着那半只完好的眼睛,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是瞳孔发散,呆滞无神,然而在一瞬间却有了眼神,就好像是活人一般,那眼睛冒出的神色恐怖凄厉,让人看到的全都是恐惧,就好像在拼命嘶喊着救命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姑娘又活了不成?丁毅瞅了眼单元门口的黑影,已经不见踪影,暗骂一声,回过头看着尸体,心里发毛。
正怵着,突然!
女人瞪圆了眼睛,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简直是血灌瞳仁,射出的目光恐怖吓人,如刀子一般扎进了丁毅的心里,吓得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完全傻了眼。
女人表情顿时变得狰狞恐怖起来,嘴角却向上一扬,露出了满嘴的白牙,诡异地一笑,嘴中发出了犹如老牛喘气一般的声,一个纵身扑了上来,直接朝着丁毅的眉心上撞。丁毅此时感到全身僵硬无比,冰冷的四肢如同机械般沉重,眉心处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像是有把寒冰削成的尖刀插进来一样,刺骨的凉意顺着眉心一直往自己的身体里钻,一瞬间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
丁毅一头跌倒在地上,表情极度痛苦,两只手不管不顾得在身上抓挠,满地打滚,很快就将皮肤抓的伤痕累累,一道道的血印子布满了全身,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凄惨的怪叫,像是要把喉咙喊破一样。
午夜后。
冷风立刻倒灌进来,灰色的厚布窗帘被卷起。
在飞舞的灰色中间,丁毅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破碎的玻璃窗中,面容扭曲,目眦欲裂。
自头顶倾泻而下的灯光中,丁毅的脸惨白如纸。
他的双眼隐藏在阴影之后,看上去只是一片黑雾,他就这样站着,站在一团光晕中,静静地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几秒钟后,声控灯又无声地熄灭。
日出时的第一缕阳光,就像个远方的亲人,穿过厚厚的云层,不远万里来到地平线另一头的这座城市。似乎没人会刻意去在乎它的到来,理所当然地享用着属于大地的这份暖意
昏昏晨雾中,鳞次栉比的路灯如多米诺骨牌般,沿着街角一路熄灭。
早班的清洁工沈阿姨推着垃圾车,哼唱着昨晚从电台听到的小曲,踩着一圈一圈逐渐消失的光晕,橙色工作服如一盏烛火,主宰着整条街道的明暗。
今天的工作看起来会轻松不少,地面几乎没有可扫的杂物。突然不远处,一片污秽让沈阿姨觉得不快,她提着扫把快步走向它,结果走近一看,才发现并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沈阿姨退后一步,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身边那盏高高的路灯,渐渐地,她按住帽子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如寻常的静谧中,一抹火红悬于半空,在昏黄的光线下发出奇异的光芒。定睛看去,那竟是个美丽的女孩儿,手臂从红衣宽大的袖管中穿出,裙子下面是极其纤细的小腿。她的脑袋乖巧地耷拉在胸前,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脖子则像是被巨大的手硬生生扯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条毒蛇般的黑绳将她柔弱的身躯定格在细长的灯杆上。
早晨的微风不时掠过,她的身形轻轻摇摆。如同这座尚未苏醒的城市,在阴影中固化着安然入睡的表情。
没有鲜血,没有痛苦,长发遮盖了半边脸颊,那是略带满足的安逸笑颜。
随着风越来越大,女孩似乎从睡眠中醒过来了,如一只追求自由的风筝,摆动幅度越来越大,想要挣脱束缚,随风而去。
“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