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缺心眼的杨坚表情无辜地看着独孤伽罗。他哪知道谁能听懂谁听不懂啊,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好吗?
独孤伽罗和杨坚说话的功夫,其他人终于是将这番对话的意思参悟清楚了。
“伽罗你……”高熲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独孤伽罗的肚子,一脸惊喜,之后才觉得有些不礼貌,便自觉地收回视线,可还是会不自觉地看过去。
其余几个人的反应也跟高熲如出一辙,目光都落在独孤伽罗的肚子上,只是如侯莫陈芮这样的视线就比较直接,如于翼这样的则含蓄一些。
突然发现几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家妻子的肚子上,杨坚脸色一黑,闪身挡在了独孤伽罗身前。
“看什么看!”
几个男人回神,都面露尴尬。
高熲假意清了清嗓子,而后说道:“我回去跟我母亲说一声吧,让她寻个日子来找伽罗聊聊,反正她也有很久没见过伽罗了,前几天还跟我念叨呢。”
“是吗?我也想伯母了呢。”独孤伽罗立刻眯起眼睛一脸怀念道。
“多谢,有劳了。”杨坚也黑着脸向高熲致谢。
侯莫陈芮挠挠头,道:“我也回去给你问问吧,听不懂我就背下来说给你听。”
陈留郡公府里的那位夫人和妾室似乎帮不上小伽罗什么忙,小伽罗自己的母亲又已经不在了,如今这形势之下,还敢跟他们家打交道的人也不多,也只有他们几个,这事儿还真是性命攸关,就算身为男人不方便管,这事儿他们也不能不管。
郑译和于翼也先后表示会帮忙,就如侯莫陈芮所说,他们就算是听不懂,也能将各自母亲的话背下来说给独孤伽罗听。
等几个人都说完了,宇文邕“哒”的一声将手上的茶碗放在了茶托上,沉声道:“我会将我的乳母给你送过来。”
竟然要把乳母送过来?宇文邕的这句话引起了独孤伽罗的高度重视,与杨坚对视一眼之后,问宇文邕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闻言,宇文邕斜了独孤伽罗一眼。
这两个人一跑就是两年,他原本也是不在意的,可如今的皇帝登基方才两年,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这让原以为会再等几年才有机会的宇文邕乱了阵脚,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现在就去争取帝位,若现在就去争取,那宇文护要处置?
宇文邕能找来跟自己商量这件事情的人不多,这几年朝堂动荡,今日的盟友明朝便会为了自保而成为敌人,那些开国功臣也都到了想要安度晚年的年龄,一个个恨不能消匿自己的踪迹,就连早朝都要隔三差五就告个假,就连那些原本想为子孙后代谋出路的都偃旗息鼓,祈祷着儿孙能赶上这动荡平息的宁静之日,再靠自己的力量重拾荣耀。
宇文邕实在是判断不出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他觉得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便是跟宇文护有仇的独孤伽罗,奈何这女人还跟人私奔去了……
其实那道通缉令是宇文邕的主意,他好不容易才说动了杨忠用这样的方法将独孤伽罗和杨坚逼出来,这不,独孤伽罗和杨坚一回京,他就偷偷溜了来,只是没想到会与其他几个撞在一起。
“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顾虑着身边的其他几个人,宇文邕没敢直接挑明了说。
独孤伽罗又与杨坚对视一眼,便站了起来,道:“罢,你们也来。”
“慢点!”一见独孤伽罗起身,杨坚就猛地蹿了起来,一个箭步到了独孤伽罗身边,小心地扶着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摇头失笑:“你干吗这么紧张啊?”
“你别说话!”杨坚瞪了独孤伽罗一眼。
他还想知道伽罗为什么这么淡定呢,她那肚子里可还揣着另一个人呢!
独孤伽罗无奈,只能被杨坚搀着,跟个老太太似的慢悠悠地往后院书房走去。
好容易才到了书房,独孤伽罗走得虽慢,却觉得比平时还要累人。
辅一落座,独孤伽罗就向杨坚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杨坚白了独孤伽罗一眼,懒得理她。
几个人都坐下之后,就该谈正事了。
宇文邕在再一次被独孤伽罗提问后,便将自己的苦恼说给几个人听,而一听到是这么严肃且严重的问题,高熲几个人都没敢在第一时间跟宇文邕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独孤伽罗是什么态度。他们的意见可以之后再与宇文邕说,只是当着独孤伽罗的面儿,他们还是要慎言。书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独孤伽罗沉思片刻后,率先开口道:“去争取吧,不然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
独孤伽罗并不知道杨坚这个未来的隋文帝是在什么时候登基为帝的,只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时机尚未成熟。
高熲知道独孤伽罗比其他人所想的更为坚强,于是独孤伽罗一开口,高熲也跟着附和道:“伽罗说得对,并不是每一个都这么短寿的。”宇文护不就活了很长时间?真可谓是祸害遗千年了。
于翼蹙眉道:“可若是这个时候……哪怕真的得到了那个位置,也只能做个傀儡吧?”宇文护可还活着呢。
“不如先把碍事儿的那个,侯莫陈芮就两眼发亮,可见他这两年没少在宇文护那里受气。
听了这话,杨坚却摇了摇头,道:“若现在就杀了他,鹿死谁手就不好说了。”
宇文护一死,朝堂上沉寂已久的实力必然全面爆发,届时就算是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