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总理总兵官马世龙终于开始统一的指挥了,这里已经靠近前线,快马到遵化不过一天路程,因为刘弟的威名,刘弟所部被马世龙视作绝对主力,驻扎在蓟州西门。
刘弟本来应该站在本镇总兵之后,但山东的总兵邱福根本没敢来,派部将沿路凑了几千人应付差事,然后收拢胁迫饥民充数,到了北京附近,男女老幼大约加在一起两万人,诈称五万,被蒙八旗一个白天就击溃了,因为这所谓的部队水分太足,皇太极连军功都没法算,刘白羽大胜之后,总兵邱福只好派亲信打发去京师等消息,根本就没有来。刘泽清为了在公开场合和刘白羽避嫌,也离得远远的,结果整个山东就只有他一个人,作为参将来说刘弟的官也小,有些孤零零的站在左侧后排最后,身边是个雄壮大汉,穿了一身铁甲,看不到官服,一副凶狠模样,冷冷的不搭理人,刘弟看他几眼,他高傲的很,连头也不转,刘弟也就懒得理他。
刘白羽本来想来凑个趣,无奈自己官位太高,礼部尚书加帝师,他要一来,马世龙都不敢坐着,更无法发号施令了。
马世龙的声音响起,一副大大咧咧的口气,“各位将官既然都来齐了,咱老马先跟大伙说道说道这鞑子,鞑子兵还是不少的,那奴酋是走了,但把他哥给派来,还是个大贝勒,咱们关宁的兄弟都知道这货是谁,镶蓝旗的杀才阿敏。”
下面响起一阵嗡嗡声,一些总兵没听过的,在问身边的人,刘白羽身边那大汉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这阿敏一点不怕。
监军一脸微笑,也没有插言,显然对军官的脏话早就习惯了,马世龙接着道:“这杀才又带了些人来,狗娘养的打大败还不想走,不是用兵的道理,老子看阿敏也是个没鸟的,三屯营摆他眼皮下也不敢动,不过杨总兵也撑不了多久,粮总是要吃完的,皇上也每日都在过问,咱们当兵吃粮的,这个时候就该是报效皇恩的时候了。咱们怎么打,各位大人都说说。”
监军听到马世龙说没鸟的三个字,顿时一脸微笑变成苦笑,不过俺也知道这些丘八头说话就是这样子,和文官们的指桑骂槐不是一回事,所以也只能苦笑了,发作不得。
“马总理说了半天,这鞑子到底有多少人搞清没有,咱们一头撞上去,关宁军,不,别的友军不上,万一上万的鞑子等着,谁来救咱们。”
刘弟看了一眼,是延绥总兵官吴自勉,驻地和刘白羽挨着,这段时间大胜满清的刘弟是名人,名将,受到刘白羽他也刻意结交这些人,一群军官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赌钱,刘弟赢了钱拿一半,输了钱一文不少,结果半个月就已经输了一千多两银子,很得他们的欢心,有了一个仗义疏财的好名声。
马世龙听了干脆的说:“不知道,七八千怕是有的,一万或许也有,加上援军汉奸炮灰什么的,四五万也不是不可能的…….”
怕是,或许,可能?外加上从七八千到四五万的数字,吴自勉听得头都大了,到底是多少?呼的站起来道:“人都不知道多少,那还打个球,老子从延绥过来不是来送命的。还是上次说的,就让那个祖大寿来三屯营,他辽镇都不急,老子客军急个啥。”
只是一之上,马世龙一脸喜气的嘿嘿笑着,也不生气,身边那个监军倒是劝道:“吴总兵也不需焦虑,建奴来了去,去了来,据朵颜的蒙古人说,每天都有人进出边墙,加上被掠夺过去的老百姓到底多少做了汉奸,谁说的清楚?说个具体数,岂不是蒙人么?那人数确实不明,不过人数不清也不是就不能打仗了嘛。”
吴自勉也觉得人家说的有理,自己有点抬杠,不和监军争辩,狠狠看了马世龙两眼坐下来。
接着又有几个总兵阴阳怪气的问起兵饷粮草之类,马世龙又是一通哈哈敷衍,大堂里气氛更是沉闷,到后来大家都不说话,刘弟也不当这出头鸟,其实后金最多几千人,还要分驻四城防守,大明勤王兵和关宁兵加起来十多万,直接四面围打结束时最好的办法,这样子拖下去,满洲的士气和兵力不断地恢复加强,却是有了翻船的可能。
眼看又是一次不欢而散,这样名叫军事实为扯皮的大会最近已经开过三次,一次比一次人多,朝廷要拿的粮饷也一次比一次多,马世龙每次就是这样让大家说,然后没有结论拖下来。
这时关宁军那边站出一个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让刘弟一眼就心生嫉妒的英武军官,刘弟没有见过,恐怕是从玉田那边新过来的,他大声道:“这时了还说甚军饷,大伙有得吃的,打了鞑子抢他娘的银子不就有军饷了,呆在这里天上能掉银子下来不成,马帅,现今石门驿仍在我手,离早就被刘弟将军攻克的遵化不过半天路程,迁安城中最多两三千鞑子,咱们这里几万人怕他个屁,只要行军快些,带上红夷炮攻城他能挡得住,鞑子诡计多端,野战厉害,可是攻城守城却是要实打实的拼人数的!断了建奴喜峰口以西的归路,然后与祖太保合攻迁安,永平滦州便成死地,咱们再慢慢收拾阿敏。末将愿作全军前锋。”
刘弟身边的那个武将也大声道:“末将愿和曹参将同为先锋。”
马世龙赞道:“曹参将、左都司勇武过人,这前锋做得。大家伙觉得曹参将说的方略如何?”
那些总兵个个把头歪在一边,低声嘀咕,无非是关宁军粮饷只欠了两个月,自己欠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