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霄以为苏扶瑶是‘一朝险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却没想到苏扶瑶坚称她看到的就是蛇,并且她也不怕绳子。
“好吧!”宫凌霄也不与她争辩,起身就要离开。“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把小栗子——”
“喂!”话没说完,苏扶瑶突然拉住他的袖子。“你就这么走了?”
“还有事?”明天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应付神禹族,他还打算回去再补一觉呢!
“万一那蛇又回来怎么办?”苏扶瑶噘着嘴做可怜状。
这倒是提醒宫凌霄了,彩锦儿那丫头个性古怪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真会杀个回马枪。“那我让雀颜也进来。”
“这是九皇子侧妃的营帐,你让你的手下进来护卫,就不怕别人在背后嚼舌根?”虽然成亲是假,但她也是要面子的人,可不希望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那你想要怎样?”宫凌霄反问,心里已隐约猜出几分。
“我想……”苏扶瑶挠挠头,这话还真不太好说出口。不过一想到被蛇缠住脖子时的绝望,其他的任何问题就都不是事了。“我想,要不然你就睡这儿吧,那什么……你不是想给别人营造咱俩很恩爱的假象吗?这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着想了?”宫凌霄眯缝着眼好笑的望着苏扶瑶,不禁开始怀疑之前被吓得昏过去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这么快就恢复了本色,看来她的承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嘛。
“呃……说什么谁为谁着想嘛。咱们是partner,就该互惠互利嘛,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既能帮他放烟雾弹,又能让她有安全感,多棒的主意!
“啪……什么?”宫凌霄一头雾水。她三不五时就冒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好给她的‘穿越’之说增加一些可信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你睡床哦!”苏扶瑶冲他挤弄着眉眼,意有所指的拍了拍身下的床榻。
宫凌霄不以为意的将头转向一边,丝毫不受她的诱惑。“第一,我不愿意跟你睡;第二,我还没忘记是谁把我打成了乌眼青。”
天知道他擦了多少珍珠膏才把那块乌青给遮住。好好的一个刚毅男儿,生生熏染了脂粉气。
“我打你是因为你没得我允许就……”苏扶瑶耸了一下鼻子,略过重点继续说道:“现在是我主动相邀,当然就不会打你啦!”
说完,动作迅速的挪到床榻里侧,然后拍了拍外侧的空位置向宫凌霄示意。
苏扶瑶的想法很简单。今晚接连被吓了两次,她实在是要旁边躺个人才能安心,就算是同在营帐里都不行。雀颜因为易造成不良影响而被排除在外,能拉来作伴的就只有小栗子和宫凌霄。小栗子胆子比她还小,完全给不了她安全感,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宫凌霄了。
再说了,睡一下又不会怀孕。大家和衣而卧,一会儿再把小栗子叫进来,她就不信宫凌霄还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宫凌霄不会这么想。男女有别的观念已经在他的认知里根深蒂固,莫说同床而卧,就是同居一室都十分不妥。虽然人尽皆知那是他的侧妃,但他自己知道并非如此。她可以因为担心火焰王蛇去而复返做出不明智的决定,但他不能不为她考虑。
见宫凌霄迟迟不动,苏扶瑶瞬间火了。“喂,现在是我一个女的主动叫你一起睡,你这是什么反应?”
宫凌霄幽幽抬眼,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字正腔圆的吐出两个字。“嫌弃!”
“你……”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就走。而且就算你被蛇生吞了,我也不会再来看上一眼。”宫凌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冰冷生硬的语气在告诉她他没有在开玩笑。
苏扶瑶赶紧识趣的捂住嘴巴。
宫凌霄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起身将之前小栗子睡的简榻搬到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我睡这里。”
苏扶瑶捣蒜似的点头。这样也行,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把他叫醒,还不用跟别人挤一张床。
翻个身,苏扶瑶心满意足的睡了,简榻上的宫凌霄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这简榻的长度对身材娇小的小栗子来说还算勉强合适,对宫凌霄来说就显得太过短小了。一双大长腿怎么弯曲都放不上去,最后干脆翻身坐起来,愣是坐到了天亮。
苏扶瑶醒来的时候宫凌霄还在简榻上坐着,神态因睡眠不足而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看到她心满意足的醒来时,眼底居然掠过一丝笑意。
“今天要举行首射大典,起来梳妆吧!”宫凌霄说完,当即起身离开。
坐得太久,双腿又酸又麻,每走一步脚底都像针扎似的,还使不上劲。然而宫凌霄心气高傲,不愿在苏扶瑶面前表现出来,便强忍着走出营帐,殊不知那一瘸一拐的走姿全然暴露了他的逞强。
苏扶瑶憋着笑目送他离开,心里如沐浴着三月春光一片暖洋洋。如果在现代,当她遭受了那一系列变故之后,仍有一个人像宫凌霄这般守在她身边,兴许她就不会想不开跑去寻死了。
死……其实她根本不是想死,只是想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被人拉上一把,或是安慰一句。只可惜,没有人出现。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诉说这场噩梦的人都没有。
如此一对比,守她到天亮的宫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