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进的之容易,看起来是有些匪夷所思,实际上也正常。
古时门禁森严多指的是豪门望族,正常人家不会怎么戒备陌生人,尤其是民风纯补的地区。
妇女们买东西不像近代以后那么方便,比如内宅丫头往往得讨好哀求小厮帮着代买,所以卖东西的货娘极多,如果家主人允许的话,打声招呼就能进门了。
而且曹氏是新来的夫人,威望不足,下人们便心生懈怠,男主人又不在家。
总之被金爱豆幸运的得逞了,一步步走了进去,更巧的是蔡氏就站在池子边,看着几条金鱼戏水,身边没有一个人。
黄家的内宅不大,并排的几间院子而已,没有花园。黄上卿的父母已不在人世,姐姐妹妹都出嫁了,没有兄弟子女,赴任又带走了一半人丁,所以现在全家上上下下只有七八口人。
金爱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操着一口山东话,叫道:“奶奶万福,俺有美珠在此,请夫人一观。”
曹氏闻言转过身来,日子过得无聊,遂欣然道:“卖珠子的?那好,嫂子你随我进房来。”
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毫无防备。金爱豆欢欢喜喜的跟了进去,瞧了瞧屋里的摆设,比起物产贫瘠的朝鲜,黄家对他而言已经属于大富大贵之家了。
“请坐。”蔡氏坐下后,笑吟吟的说道,又吩咐道:“莲儿看茶。”
打隔壁跑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倒了杯茶,送过来,好奇的站在一边。
“多谢姐姐。”
金爱豆心里叫了一声可惜,可也无可奈何,不如此才是奇了怪了。
当下他低下头,将篮子放在地上,从里面先拿出来一个匣子,打开,放在了曹氏对面。
就见蔡氏拿起来几粒随便看了下,难掩失望的道:“还有么?”
人家是扬州人,自然眼光高,早已计划好的金爱豆说道:“多着呢。”说着从袖里取出来一个包儿。
这包上面打了结,下面绕了绕,他故意用手捏着,另一只手解开扣,递了过去。
蔡氏接了在手,不想金爱豆顺势一松手,顷刻间那些珠子哗啦啦的滚落在地。
不明就里的蔡氏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手笨,瞬间满脸通红,“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不要着急,让奴家拾起来。”
金爱豆蹲下去捡,捡了半天,抬头说道:“这一包足足六十颗,不见了一小半,也不知滚在钻缝里还是哪了,现在天色已晚,明儿俺再来拿吧。”
“这是什么话?”蔡氏皱眉说道:“你走了,明日倘若少了几颗,只道是我家丫头们拿了你的,有口难辩。”
金爱豆苦笑道:“没有亮光,委实找不着啊。”
“说的也是。”
蔡氏侧头想了想,说道:“那干脆你在我家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就找,不管能否找全,大家都安心。”
金爱豆一听,好悬没幸福的晕过去,他本意不过是想寻个借口再来,只求能和天仙多说几句话足矣,万没想到竟然还能被留宿,真真是喜从天降。
“这,这怎么好呢?”金爱豆装作一副为难样子。
蔡氏笑道:“无妨,就怕你丈夫在家等着你。”
金爱豆马上回道:“不瞒奶奶,俺男人已没了两个年头,服已除了。”
“哦,对不住,不知者不怪。”蔡氏露出一丝歉意,亲切问道:“嫂子贵姓?”
金爱豆说道:“贱姓王,老家山东青州。”
“敝娘家姓蔡。”
蔡氏说完,转而对莲儿交代:“快去叫厨房准备酒菜,请王妈妈吃酒。你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小心把珠子踢没影儿了。”
闲聊了一会儿,莲儿端着酒菜送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蔡氏请王妈妈吃了几杯酒,二人渐渐熟络起来,她问道:“嫂子这般年轻美貌,何不再嫁个丈夫?强过走家串户操劳。”
金爱豆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一说起这丈夫二字,奴家就不觉脑仁疼,没有男人其实过的更加快活。”
曹氏好奇的道:“这是怎么说?我们妇人有了夫主,不消说有了主心骨,知疼知热,生儿育女以承接宗枝,免得被族人争夺家产,免受外人欺负,想一个女人过日子何等艰难?”
“夫人有所不知。”
金爱豆继续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朝鲜,解释道:“嫁个丈夫,一不顺心动辄挥拳头揍你不说,还得战战兢兢的伺候婆婆一大家子,每天累个半死也得不到一个好,日子过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好在明朝这样的人家也多,蔡氏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烦恼,“那你是立志不改嫁了?只怕你听不得雨洒寒窗,禁不住风吹被冷,晚上还会想着丈夫哩。”
这话说得应景,金爱豆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不是俺说大话,别人守不住,俺却守得住。不瞒夫人说,俺有个邻居是打宫里出来的,她带出来一样东西,名唤三十六宫都是春。嘿嘿,比起男人的那东西,何止强过十倍?俺们两个时常睡在一张炕上,拿出来一起取乐,妙不可言,所以还要什么丈夫?”
蔡氏脸有些红了,羞笑道:“想我在扬州时,也常常见人家去寡妇家卖货,那时不懂怎么回事,等嫁了人后方才明白过来。唉!如今我家老爷不在家,也寻思偷偷买个回来试试,可惜你不卖这个。”
“怎么不卖呢!”金爱豆笑道。
蔡氏顿时吃惊的道:“乖乖,难道你还随身带着不成?”
金爱豆笑道:“自然得带着几件,您想那些相厚的寡居人家,谁不想买这些宝贝?若是不带在身边,不得扫了人家的兴头么。”
蔡氏欢喜的道:“现在房里无人,可否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