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徐灏大意失荆州,人总有个麻痹大意的时候,不假思索的道:“那就不带了,咱们走吧。”
按理说他明面上说不带人,那也肯定会有侍卫负责暗中跟随,问题是他忘了蛋子不熟悉府里的规矩,真以为不带人了。再来正好王玄红过来找儿子,蛋子也忘了说。
从后门出来,徐灏直接坐上了轿子,守门的家人不敢询问,看着他走了。
没多久到了曲家,乌其光和时从黄把人给接进家,递上茶,摆上一桌丰盛筵席。
时从黄说道:“今晚天气闷热,换过汾酒凉快些,三爷好宽饮几杯。”
徐灏说道:“汾酒好,只是太清冽了,后劲也大,不敢多喝。”
时从黄笑道:“谁人不知三爷海量?此乃几年的陈酒,不妨事。”
喝了一会儿,因徐灏和他们都不熟,没什么话,乌其光便说道:“晚生们粗通文墨,不如行个酒令吧,求三爷拣个容易的才好。”
原来徐灏时常被自家女人花样百出的酒令熏陶,以前不善于这个,现在则一出门聚会,经常用酒令大杀四方,久而久之名声在外。
徐灏一瞧,旁边小桌上就放着一个色盆四颗骰子,拿过来说道:“随手扔下,有红的不用吃酒,不论诗词歌赋,有个红字就行。没有红的,吃酒一杯,说笑话一个;说不出红字,也讲不出笑话,连喝三杯。”
曲油嘴欣然道:“三爷吩咐,我们无不遵命,但三爷身为令官,在座有说的笑话好的,三爷也得贺他一杯,以示奖赏。”
时从黄和乌其光纷纷附和,拍马屁的好听话可谓张口就来,尽管徐灏听惯了奉承,可是也不禁被这些专业帮闲弄得飘飘然了,点头答应。
徐灏干了令杯,一扔是一个幺。三个红,说道:“一色杏花红十里。”
曲油嘴赞道:“三爷掷了三个‘红’,正是福禄寿拱照一身,大富大贵。若三爷再多说几个红字,连咱们也非得沾上天大的福气不可,所以请三爷吃了这迎喜杯,晚生才敢接令。”
徐灏心说怪不得都喜欢帮闲呢,瞧这话说得?时从黄已经斟满了一杯酒,殷勤的双手递了过来,只好拿过来一口饮了。
曲油嘴掷了四个‘三’,说道:“我说个老家的笑话吧,我们安徽人官话说得不好,就像这四个三一样,总是差一点,三爷您别见笑。
我老家有个读书朋友,真是循规蹈矩,一步儿也不肯乱走的。乃父讳‘吉士’,他就不敢说出‘吉士’两个字来,每每读诗经到‘野有死麋’一章,以爹爹代替吉士。
有一日,亲戚家新点了翰林,我们都去报喜。其中有个近视眼,看不清喜报上的字,对我朋友说道:‘可恨我眼睛不好,不知翰林的喜报上是怎么写的,麻烦你读给我听听。’
我朋友就高声朗诵道:‘捷报:贵府某某某,殿试二甲,奉旨钦点翰林院庶爹爹。’”
徐灏哈哈一笑,自然被灌了一杯酒。时从黄说了句“万紫千红总是春”,乌其光没掷出“红”,先吃了酒,说道:“我老家江西乡下人家生了儿女,都是见物命名的。有一家子妯娌两个,先后怀了孕。
一日,大嫂生了女儿,叫丈夫出去看看,然后回来取名。这丈夫来到花园里,撞见一个妇人撅着屁股在那里撒尿,被他瞧见了阴-户,回来给女儿取名“阴-户,好在是乳名,没传扬出去。
后来弟妹生了个儿子,她男人出来看见一个卖盘篮的小贩,就取名“篮子”。不料两年后,这“阴-户”出痘死了,篮子长大上学,放了学回家,朝着大妈和母亲作揖。嫂子触景伤心,对着弟妹说道:‘可惜我那“阴-户”死了,若还在,我家的“yīn_hù”比你家的“篮子”还要大些呢!’”
噗,徐灏一口酒喷出,众人跟着他一起大笑,实则这故事都被乌其光说烂了。
时从黄早已斟满酒,笑道:“三爷没听见吗,乌二哥家有这等大阴-户,三爷不妨多吃一杯,试试看什么滋味。”
乌其光故意抬手打了他一下,徐灏笑呵呵的道:“那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