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贱人,气死我了!”
苏妙雪随同方姨娘一起回了芳情园,就将方姨娘桌上那一套茶具砸的稀巴烂,若非方姨娘拦着,以她的脾气,房里的东西必定会被砸的七七八八,苏妙雪心头的气难消,趴在桌上痛哭。
方姨娘面色极为难看,挥了挥手,示意一干闲杂人等退下,并且让人将门关上,只在房间里留下两个自己最为信任的嬷嬷,柔声安慰着苏妙雪。
“好了,姨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但这是你爹亲自下的决定,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会作何想?你的脾气,也还收敛收敛了。”
方姨娘轻抚着苏妙雪的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姨娘!”苏妙雪抬头,满脸的泪痕,眼眶里面也蓄满了泪水,愤愤不平,“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苏妙雪就不相信,对于父亲今天的做法和决定,方姨娘会无动于衷。
“怎么会不生气?姨娘比你还要气愤。”
她虽然只是个姨娘,却掌管了相府的中馈,她虽无当家主母之名,却行了主母之实,府里其他几个姨娘看到哪个不是巴结着的,下人在私下更是尊她为夫人,只等三个月后,程立雪那贱人过了三年孝期,她就可以成为名符其实的相府夫人了,三年来,她第一次被这样打脸。
就因为苏心漓,她园子里的下人被发卖了大半不说,就连一直跟着她的老嬷嬷都保不住,还要笑着奉上府里一部分下人的卖身契,威严扫地不说,颜面更是荡然无存,高姨娘那些人不定心里怎么笑话她呢。
这口气,她如何咽的下去?
“但是现在,我只是相府的姨娘,并不是夫人,小姐是相府唯一的嫡出,还有定国公府撑腰,这次,相爷还站在她那一边,我们拿什么去争?”
方姨娘冷哼了一声,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她虽然掌管了相府后院的实权,但论身份,她并不如苏心漓尊贵,她不能发落苏心漓,但是苏心漓却可以处理她,以前相爷事事站在他们这一边还好说,但是这回—
她怎么也会料到今天的苏心漓这样的伶牙俐齿咄咄逼人,明明是她心肠歹毒,咬着这次的事情不肯放,但是到最后,错处全落在了她和妙雪的头上,想到相爷那冷然猜疑的眼神,方姨娘就恨不得把苏心漓给拆了,生吞活剥。
“李嬷嬷,你说这次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李嬷嬷是程立雪的教养嬷嬷,但是却是个吃里扒外的,为人精明,很有头脑,方姨娘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她在背后一手推波助澜,包括当初程立雪和相府嫡长子之死,这其中她也有不少功劳,程立雪死后,她就一心跟着方姨娘,帮着她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方姨娘对她很是信任倚重,比对从小将自己带大的王嬷嬷还甚。
李嬷嬷恭敬道,“小姐是相府唯一的嫡出,且相爷都同意了,她要府里下人的卖身契,夫人亲自送过去便是,小姐此次被劫,受惊不小,得找个大夫瞧瞧,再给她送些好东西压压惊。”
方姨娘虽还只是姨娘,但是私下,她的人却已经以夫人尊她,方姨娘想做相府夫人都想疯了,对此,自然是默许纵容的。
李嬷嬷是相府的老人,无论是以前跟着的程立雪还是现在的方姨娘,都是有脸的人,消息自然也灵通,方才发生在书房的事情,方姨娘还没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方姨娘点点头,看向王嬷嬷,她虽然倚重李嬷嬷,但王嬷嬷毕竟是她奶娘,情分不能比,而且李嬷嬷是伺候过两个主子的,但是王嬷嬷却对她却是忠心耿耿,方姨娘还是跟尊重王嬷嬷,只是王嬷嬷这人做事有些一根筋,而且有些冲动,不过自她管家之后,她这毛躁的毛病倒是改了不少。
王嬷嬷看了眼梨花带雨的苏妙雪,气呼呼的说道,“李家姐姐说的话也有道理,只是这样做的话,不是更助长了她的威风和嚣张气焰吗?我们院子里的下人一下被发卖了这么多,这时候夫人再把卖身契送去,那些人下人会怎么想?那些个下人,惯会见风使舵的,怕是今后夫人再命令他们做事,他们推三阻四,不肯用心啊,而且大小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就这样算了吗?”
苏妙雪闻言,心里越发的委屈,难受的厉害,刚止住的眼泪又簌簌的往下落,“娘,王嬷嬷说的有理,苏心漓不过是个娘不要爹不疼的孩子,我们干嘛要低声下气,处处做低?”
“你个不省心的!”
方姨娘生气的戳了戳苏妙雪的额头,“娘早上是怎么告诉你的,你不是想和苏心漓一样,成为相府正经的嫡出吗?夫人虽然死了,相爷也不疼她,但是苏心漓背后有定国公府撑腰,现在还勾搭上了六皇子,你要想成为相府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就得讨好她,让她在定国公府面前替我们说好话,至少不能扯我们的后腿。”
方姨娘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认命,谁让她没程立雪那么好命,有程鹏那样一个厉害的爹。
“大小姐想要陷害小姐,抹黑小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和之前那样不能被发现,这次,小姐的反差这样大,必定是觉得这次她被劫持的事情是方姨娘做的,心里恨上了,这个时候,方姨娘唯有事事顺着小姐的心意,比以前做的更好,才能打消小姐心中的疑虑,三个月后,夫人才能被扶正。”
李嬷嬷不紧不慢的分析道,方姨娘花重金让人劫持苏心漓这件事情,李嬷嬷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