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给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正想让她去半路截人,外面忽然传来刘培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小姐你跑的那么快,老朽怎么跟的上啊,小姐定是为相爷着急坏了,流朱,你快点!”
苏心漓趴在苏博然的身上,唇角勾了勾,谁说刘太医性格怪了,她看着挺可爱的嘛。
“刘太医,你快为我父亲瞧瞧。”
苏心漓匆匆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站在刘培的身上,那饱含着关切和担忧的眼神却始终没从苏博然的身上移开,刚哭过的她,白皙的脸上还有泪痕,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将落未落,就像是风中的小白花,不胜羸弱,让苏博然的心头生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心疼。
漓儿和她娘不一样,她是个好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苏心漓偷瞥了眼苏博然,见他眼中的怒火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升腾的柔情,垂下了眼睑,苏博然耳根软,而且肤浅的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既然这样,为了不让那些想要趁机害她的人阴谋得逞,那她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了。
“刘太医,情况怎么样?都怪我,不该将那汤药给父亲喝,早知道那汤药男人不能喝,我说什么都不会端给父亲的,都是我的错,方姨娘,那药到底是哪个大夫开的,事先怎么不说清楚?方姨娘应该早一点阻止我才对,不然的话,父亲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都是我的错。”
苏心漓边说边哭出了声。
“小姐,你也是一片孝心,要怪就怪那个庸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不说明呢?小姐,您快别哭了,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哭晕了,谁照顾相爷?”
苏心漓靠在流朱的身上,对她难有的伶俐表现十分满意,这世上,只有蠢小姐,哪来的笨丫鬟的?
“刘太医,怎么样了?”
苏博然见刘培拧着眉头,以为是得了什么重病,害怕的问道,方才对苏心漓才有的丁点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都是这逆女害的,只要和定国公府扯上关系的,都是他的克星。
“刘太医,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还是这个病会传染?”
苏心漓目光楚楚,那传染二字刚说完,所有的人都向后退了好几步,苏妙雪更是躲在了方姨娘的身后,任凭方姨娘怎么拉,她就是不肯再上前半分,苏沐灵方才为表孝心,跪的是最近,想当然的,反应最为激烈,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要不是苏博然盯着她,她估计都得撒腿往外跑了。
“刘太医,您医术高超,一定要治好我父亲。”
在所有人都向后退的时候,苏心漓反其道而行,一马当先,在苏博然跟前跪下,哀求的看向刘培,然后握住了苏博然的手,“姨娘们服侍父亲,脸上和身上都不能长这些东西,妹妹们也都还小,害怕也是正常的,至于妙雪姐姐,她毕竟不是父亲亲生的女儿,女儿是相府的嫡长女,有父亲的庇佑,就让女儿照顾父亲吧。”
不就是上眼药吗?谁不会啊?
苏心漓双眸含泪,满眼的关切,没有丝毫的畏惧胆怯,更是紧握住苏博然的手,恨不得代父受过,用实际行动证明真心,苏博然正被自己宠爱的姨娘心疼的女儿们寒了心,苏心漓的一番话,自然让他动容,心底更生出了几分愧疚。
方姨娘气的要命,有些恼火看了眼藏在自己身后的女儿,这样好的机会,便宜全被苏心漓给占了,相爷现在心里肯定对她另眼相待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苏心漓这辈子就完蛋了,想到这个,方姨娘就恨得牙痒痒。
“相爷洪福,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博然的病是方姨娘一手造成的,是不是会传染,方姨娘比谁都清楚。
她挣开苏妙雪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在苏心漓旁边的位置跪下,绝对不能什么好处都被苏心漓给占了。
刘培收回替苏博然诊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然后略带几分疼惜的看向苏心漓道,“相爷只不过是误食了一种名为龙舌兰的草药,这东西的药性极为强烈,若是生吃凉服,会致人不孕,若是加热熬成汤药,一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发作,然后就会出现像相爷现在这样的症状,身上长满这种白色的小疙瘩,并且会和有癫痫之症的病人一般会口吐白沫,这病尤其不能受刺激,不然极易留下病根,不过请小姐放心,这病并不会传染,相爷精心调养半月,这些疙瘩便会慢慢的消退。”
苏心漓闻言,先是一喜,然后哭出了声,“太好了父亲,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像个小孩似的在苏博然的怀中撒娇。
“这味药,不但男子不能服用,女子更是碰不得的,这些疙瘩长在脸上,还会被人认为是癫痫,有谁敢娶?若是一不小心凉吃了导致不孕,那女子的这辈子便毁了,到底是何人的心思如此歹毒,居然给小姐喝这样的药!”
听了刘太医的话,方姨娘的心一阵阵的发凉,她以为这京陵上下,无人识得这龙舌兰,没想到却杀出刘培这程咬金来,方姨娘气愤的很,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来。
这刘培,和一般的御医不同,他师出刘然,刘然是当世的名医,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有再世华佗之称,只是他脾气古怪的很,不喜拘束,所以怎么都不愿入宫为医,最后他实在被宫廷的人扰的不胜其烦,便收了个徒弟,也就是这刘培,刘培和他师傅一样的脾气,都怪异的很,不合群,谁也不放在眼里,整天都捣鼓着那些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