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里是一片光秃秃的水泥地面,只在背靠阳光的方位盖有一间大瓦房。
季云开鼻子很灵敏,她吸吸鼻子,敏感地在面前拂开的空气里闻到了淡淡的腥气和着肉类的腐臭,再夹杂着油炸食物的香气,怎一个爽字难言!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地确实是有人的,而且还在吃早餐。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吃早餐,季云开也是服了。
这得有多大心,还是鼻炎犯了闻不出味道。
季云开一点也没觉得空气中肉类腐烂的气息是属于动物的,飘散在空气中的腥气带着淡淡铁锈味,有着动物血液味道里没有的鲜甜,季云开刚刚闻过,在脚下的少年身上。
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四,这次的种子还差两个,后天就是交货时间了,你说去哪弄?”唯一一间大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只下半身穿着条花裤衩的男人嘟囔着走出来,随便找了个墙根,解开裤袋就要放水。
季云开赶紧缩回了脸。
好在男人是背对着她的,要真走到这边墙根放水,她能呕死!
“要不还去福利院看看?”屋里又走出来一人,手里拿着根油条倚在门框上,眯了眯眼,脸上一道蜈蚣状的伤疤随着咀嚼抖啊抖,面相凶狠。
花裤衩痛快解决完系着腰带侧头嗤笑出声:“得了吧,上次的罚还没好呢吧,福利院就没一个符合标准的,你还是省省吧!”
蜈蚣脸三两口解决完手上的油条,眉毛一竖:“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咱们就守在学校门口,找机会拐他几个!”
“你他娘睁开眼看看日历,今天周末,你能给我找个还在上课的学校不?”
“学校不行,不还有培训机构么!屋里那女的不是说他哥是什么小太阳培训中心的老师吗,多给点钱,不怕问不出来话!”花裤衩进屋时撞了撞蜈蚣脸的肩膀,交换了个眼色。
两人心照不宣地转身进屋。
季云开趴在墙头上,看着两人的眼神犹如看死人。
又过了没一会,半掩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女人扭腰摆胯地迈步走出来,四月天气里穿得分外凉爽,从季云开的角度,还能看到女人半掩的胸口处被人揉捏出来的青紫指印,此刻按着手包笑得一脸满足。
季云开对从事这种职业的男人女人没有歧视心理,但看这女人的表情,想必卖了不少不该卖的料。
黑色大门从面前关上,季云开看着女人进了巷子一步步走远,她本来还想着在人后面远远坠着出巷子,这会倒是不急了。
那两个人为了所谓的种子总会出去的,虽然跟踪起来难度加大,但季云开怎么可能让这两个渣渣得逞。
扒着墙头慢慢落地,季云开没第一时间给乖乖蹲着的少年松绑,想着先打个商量:“先说好,待会乖乖地一切听我吩咐,你要是敢给我中途掉链子,我就敢揍到你服!”
卡遽尔看着面前顶多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切身体会了此人恐怖的怪力,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刚刚也听了那么一耳朵,自然知道里面的人不是什么好鸟,这人要干什么他也管不了,护好自己的命就行。
季云开松开少年的手脚,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蹲在墙根下等着,彼此也没什么话说,一阵肚子咕噜咕噜叫声传出来,卡遽尔红了脸。
季云开充耳不闻,她也没地弄吃的,就这么叫着吧!
等了良久,也没见两个人出来,季云开挠挠墙根,开始不耐烦了。
“等着,我去看看!”也不绑人了,季云开重新上了墙头,看向大瓦房的方向。
门掩地死死的,整个院子此刻静谧地骇人,准确地说连一点人气都没了。
但怎么可能,季云开静下心又仔细听了听,别说说话声,连走动声、呼吸声都不见了。
房间里的人上哪去了?
季云开否定了两人从后门离开的可能,她可是绕着这个院子走了一圈的,只有黑色大门一个出口。
“地道,我,逃出来!”
卡遽尔看人趴在墙头上左右张望,明明累了不停换手臂支撑依旧坚持着,抿抿嘴最终还是出了声,尽可能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说了出来。
季云开换手的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看少年的发顶:“你是从这附近的地道里逃出来的?”
少年这回没有说谎,那一身发臭的衣服就是证明,应该是钻了下水道或是污水管道的缘故。
季云开利落地跳下墙头,折身拐了个弯,打开了另一侧的大门,光明正大走了进去:“跟上!”
穿过水泥地的院子,脚下有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季云开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推开关严实的房门,各种味道扑面而来,季云开下意识地掩了鼻子,定睛看进去。
大瓦房内部整个都是打通的,一张超级大床大刺刺摆放在正中央的位置,床上一些痕迹还来不及收拾,再加上屋子没有窗户,味道可想而知。
季云开下了好大决心才强迫自己走了进去。
始终与大床保持最低三米远的距离,贴着墙角走了一圈,还真让她发现了房间里的一点异样。
也不能说地道入口设地粗糙,谁让季云开如今的听力今非昔比,下脚的声音有一点不一样都能听出来。
站定在大床床头位置,季云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脚下的地板,一条明显的痕迹显现出来,震得周围灰尘漫漫飞舞。
再次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