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稚嫩的童音将慕君吾拉回现实,他冲着小姑娘浅浅一笑:“走,我们过去。”
布匹坊大约是新到了布料,四五家小铺里挤满了前来看货买物的人们。
妇人本就花枝招展,又都拥在一起翻看挑选着彩布,登时令人眼花缭乱,也得亏是慕君吾那眼睛毒,略一扫就寻到了一个蓝衣绿腰带的女子,不然准保眼晕。
“小妹妹,你看,那个是你娘吗?”
小姑娘顺着慕君吾手指方向看去,立刻丢开慕君吾的衣袖激动地冲了过去:“娘!娘!”
那妇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居然心大的根本没有察觉闺女曾丢失过:“幺妹,站那里等到,娘给你挑花布呦。”
说罢,妇人又去翻找花布去了,倒是小姑娘丢了一次长了记性,紧紧抱着她娘的腿不撒手了。
慕君吾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此时他的眼角却扫到一个黑影闪躲于照壁背后。
慕君吾眉梢轻抖,装作不察,回头冲小姑娘摆手:“跟好你娘,可别再丢了。”
小姑娘看着慕君吾点点头,慕君吾则大步离开。
没走几步,慕君吾已确定自己被跟踪,不过他没有任何改变自己节奏的行为,还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走走停停。
跟踪他的人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即使慕君吾故意有两次走到偏僻的角落也不曾有任何上前的意思。
慕君吾走走逛逛一抬头看到前方有个算盘坊,便入了内,那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自然也跟了进去。
算盘坊里可不似布匹坊般热闹,这里除了忙活的匠人,就是抽着水烟无精打采的掌柜,门可罗雀的根本不见有人。
黑衣人当下顿在原地,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在坊内站了片刻,退出了算盘坊。
算盘坊正对的是一间酒楼。
此刻,早从坊间溜出来的慕君吾正站在二楼的楼梯间处,隔着竹帘盯着那走出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带着斗笠,罩着面纱,根本看不到容貌,但是慕君吾却通过他走路的步伐,举止看出了眉目来。
脚步轻灵,轻功卓越,步伐有玉化功的影子,看来是唐门的人。奇怪,唐门的人为何跟踪我?
慕君吾很疑惑,边皱眉思考边准备下楼,偏此时一个女子拎着一包糕点上楼。
两人相错,迎面时彼此都扫了一眼。
慕君吾愣住,女子手里的糕点则惊落于地。
“小姐!小姐!”
胭脂太激动了,她们千辛万苦四处找寻公子下落,却不想就在这里遇到了,立时激动得她大叫,慕君吾见状忙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就在此时,临着楼梯的房间屋内一把拉开,彭岚不悦而出,双眼正对慕君吾的背影。
“大胆狂徒,竟敢……”彭岚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慕君吾的回头,她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双眸。
“四……四郎?”彭岚的声音哆嗦着,久别重逢的霎时泪盈于眶。
而慕君吾则在惊讶之外,颇有一份无奈。
他松开了胭脂的嘴巴,什么也没说的折身回来迈步入屋,彭岚则迅速地对胭脂比划了一个手势,赶紧追进了屋内。
她进来时,慕君吾正撩了衣袍坐于茶桌之后,彭岚赶紧掩上了房门,而后双手高抬折身行礼。
“免。”慕君吾说着伸手抓了一个茶杯,彭岚立刻上前抓起茶壶,忙着烫杯,洗茶,冲泡,调味。
整个过程,慕君吾不言语,彭岚也未出声,直到碧绿色的茶送到了慕君吾的手边。
“这蒙山茶是我入蜀地时从天一大师的手里讨来的,四郎是有口福的人,不妨品鉴一番。”
慕君吾并未接茶,而是打量着彭岚:“你来蜀地,难不成是为了茶?”
“四郎说笑了。求茶哪需我亲自来蜀地啊?我来,还不是……”彭岚微笑着抬眼对上慕君吾的眸子:“为了与四郎相遇。”
慕君吾眉眼闪过一丝不悦:“你知道我在这里?”
“本不知,是凑巧家中有远亲在南川守城,自四郎失踪后,消息倾国传遍,不久前,他来家中告知我父亲,曾在南川县见你往蜀地去。”
“蜀地这么大,竟能在这里遇见……还真是凑巧啊!”
“是啊!”彭岚像是听不出话中揶揄,一脸真诚:“许是老天照拂吧!我在镇南守了四郎你一个月,无缘一面,又在渝州附近辗转也未有期,兜兜转转歇脚在此,竟于人海茫茫中与你相逢,看来……真是缘分。”
彭岚眉眼透着欣喜,脸上有一抹不能掩藏的喜色,微笑着将茶再往前一送。
可是慕君吾还是未接,冷声道:“祈王已失踪,说这些毫无意义。”
彭岚脸上的微笑僵住了,她慢慢地放下了茶杯,沉声道:“四郎,我是你的未婚妻,彭家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
烟花妓寮,教坊流莺,各州县都有自己的讲究。
渝州近江,船妓尤其盛名,常年画舫花舟在江上赛曲比歌,甚是热闹。
唐钰在和慕君吾分开后,本想寻一花舟过瘾,但无奈晚上还有夜市要去,最终进了一家寨楼泄火。
身为门派弟子,若非任务出山,哪有机会来这花花天地?唐钰自然像脱缰的野马纵情奔放,狎二女以慰。
正声色犬马奔放之际,突然楼外两声哨音响起,登时弄得唐钰神情尴尬,愤懑怒骂地骂了一句晦气,顾不上享受的草草收工。
丢下花酒钱,抓了一把女子软肉,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