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大厅里,唐六两口中碎碎念着:“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唐寂站在唐六两的身边,盯着他。
“我一定能抽到王权筹,我一定能赢了你!一定!”唐六两信誓旦旦,表情认真,这让唐寂不禁低声喃语:“你在和祈王比斗吗?”
唐六两听不见唐寂的声音,他沉浸在自己的幻阵中,无法回答。
唐寂眨眨眼,转头看向周遭,他的眼神最先落在了玉儿的身上。
……
硕大的院落里,一群年幼的孩子们在接受训练,谁做得不好,就会被教头鞭笞。
幼年的玉儿一个动作出错,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她愤恨地瞪向教头。
教头见状,又一鞭子抽了过来:“你再瞪我试试。”
幼年的玉儿倔强发狠地盯着教头,教头怒极,连续抽打起来,此时突然一个少年上前两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过他低着头,看起来十分的谦卑。
“滚开!”教头怒喝着,但并未再抽打。
少年没有动,他低着头,言语恭敬:“您请不要生气,我会教她怎样做一个奴隶的。”
“我不是奴隶!不是!”年幼的玉儿气愤大喊,身前的少年转身看着她,那一双冷冷的眸子似永无波澜:“你是,如果不是,你会死!”
幼年的玉儿愣住了,她下意识的偏过身子就想去看教头,但是少年却抬手将她的头按了下去:“活着,就要低头。”
“对!阿寂说得对!”教头笑了:“身为奴隶,想要好好活着,就得低头。主人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哪怕是做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现在,你给我跪下,学狗叫!”
幼年的玉儿将唇紧咬,少年却伸手扯了她的衣袖一下:“跪吧!”
她屈了膝,教头放肆大笑。
然而,幼年的玉儿突然抬头,那一瞬间,幼年的玉儿已经变成了成年的玉儿,她眼神狠戾,手中一把匕首扎进了教头的胸膛。
教头倒地,玉儿就骑在他的身上,不断地将匕首拔出来又扎进对方的身体,咬牙切齿,眉目狰狞:“欺负我的人,都得死!”
……
“死!你们都得死!死!”玉儿的眼神狠戾,带着嗜血的狂热。
唐寂看着她,眼神复杂地抿了唇。
随即他转头看向慕君吾。
他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
……
“你骗我!”身穿王服、佩戴王冠的马希声与身穿唐门弟子服的慕君吾一并站在王座前,对视质问:“你说过你不会和我争的,你骗我!”
慕君吾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骗我的是你。”
“我没有!”
“没有?那为何在南川设伏?”
“我,我……”
“我抱着对你的信任,进了南川。我多希望你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可你还是选择要杀我。”
“你要抢我江山王权!我这么做,只是在保护我自己!”
“我若有心要抢你江山,你以为你还能成为世子吗?”慕君吾说着向前逼进一步,马希声哆嗦着连忙后退两步。
“祈王失踪,我给了你足够好用来休止的理由,也是我再一次向你明示我的心意,可是你追杀我就算了,居然还敢谋害我的母妃……”
“我,我……”马希声身子像筛糠般地抖动着,半天都吐不清楚一句话。
慕君吾伸手抓上马希声的衣领:“父亲打下的江山,你视作玩物!你没有贤德,不配为王!”
他说完抬手扯掉马希声头上大簪,那顶王冠落于地,还打了个转儿。
“你,你要谋反?”
“不,我这是为了楚国,拨乱反正。”
……
唐寂站在慕君吾的身侧盯着他,看着冰冷无情,眼神孤傲的他突然开口喃语道:“我必须守住父王打下的江山,也必须为母妃报仇!”
唐寂眼神顿时犀利。
果然,你就是祈王!
唐寂的手立时往腰上摸。
对不起了慕君吾,虽然我很欣赏你,但,你是祈王,那你就必须死,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
唐寂抽出了匕首,朝着慕君吾的脖子就要抹去时,唐六两却突然大叫一声:“为什么?!我一根都抽不中?!为什么?”
他太激动了,激动的声音让唐寂下意识的朝他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眼,他不禁看到了唐六两的激动,也看到了玉儿的愤恨,唐箫的愁眉不展,还有花柔甜甜的笑容。
不对!
唐寂心里一颤: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幻境中挣扎,那我应该也在我的幻境中才是啊?
“死,你也必须死!”玉儿大叫出声,可周遭的人根本对她的大叫没有反应。
“我也有追逐幸福的权利,凭什么她就是你的!”唐箫的声音充满了苦楚。
唐寂看着他们的激动,越发不安起来:
每个人似乎都在他们的心结里挣扎,那我呢……难道……这里是我的幻阵?!
唐寂不确定地看着慕君吾,他疑惑,他不敢贸然行举。
若是我在幻阵里杀了慕君吾,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展现出来?那是不是其他人都会察觉?
唐寂盯着慕君吾看了几秒,匆匆收了匕首,退开些许。
“这一定是我的幻阵,我得想办法出去!”他笃定着立刻在厅内走动起来,四处寻找破解之法。
可是这里,倒处都是壁画,他看得越多越是不安,不禁喃语:“这些都是幻觉,你们都是我的幻觉……”
“哈哈哈!”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