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妃泪眼婆娑地撇了一眼信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立即伸手拿过。
圆明则直身向外走去,渐渐没于阴天细雨中。
佛堂内此刻只剩下袁德妃一人,她拿着信笺匆匆走到佛堂角落处,随意抹蹭了几下眼泪,便将信笺拆开,抖出了信瓤阅览。
袁德妃本是双眼圆睁,但很快她从震惊变为喜悦,随即又惶惶不安地轻声嘟囔起来:“怎么会呢?明明是……难道她改变了主意?”
袁德妃的脸上扬起了失而复得的笑容,她紧紧抓着信瓤如同拿着珍宝一般,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容,并将信瓤、信封连同手里的绢书一起拿到火烛旁点燃了。
信瓤和绢书遇火迅速燃烧,袁德妃看着那信瓤上的“未死”两字化作灰烬后,再次跪拜在地藏菩萨像前,双手合十,虔诚无比。
“弟子谢菩萨护佑,给予生路,弟子愿此后日日为我儿诵经祈福。”
袁德妃虔诚得磕头叩拜。
此时,那本飘着细雨的阴沉天色竟已放晴了。
……
今日是要推举新门主的日子,广场上,弟子们站在一起,议论纷纷,激烈讨论着,全是喧哗声。
在这片闹哄哄的喧哗中,唐九儿推着姥姥,走上高台,各房房主也快速战列在下方,立时各房弟子都收敛起来,很快喧哗消失,归于宁静。
唐箫身为众人心知肚明的候选人,此刻表情严肃地站在其中,他身边不远处,唐飞燕眼含爱意与失落地盯着他,神情复杂又纠结。
无所谓结果的唐六两冲着唐寂嘿嘿傻笑,不知道乐个什么,而唐寂面无表情地看向主台,显然唐六两的傻笑他无视了。
玉儿则斜眼看着唐寂,有些意兴阑珊。
姥姥坐在轮椅上,将金杖往地上一杵,抬高嗓音道:
“今日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是感谢大家,是你们的齐心协力,保住了唐门。我知道这场风雨,带走了众多弟子的性命,但我们也向敌人证明了,我唐门是不容欺凌的!”
姥姥说道此处,激动地高举金杖大喊:“天佑我唐门!”
霎时,广场上众弟子情绪被带动,齐声高呼:“天佑我唐门!天佑我唐门!”
“天佑我唐门”的声音隐约飘到了毒房院落里。
西厢房里,守着花柔的慕君吾轻轻地捏着花柔的手指头:“你呀,还不醒?难道是在和我装睡?”
花柔依旧一动不动。
慕君吾伸手摸了摸花柔的脸颊,满脸完抓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狗尾巴草,开始编小兔子。
而广场上,姥姥已经继续言道:“第二件事,大乱初平,咱们唐门,也该选出一位新门主了!我,推举唐箫!其他各房房主……”
唐蕴立刻站出来高喊响应:“我也选唐箫!”
姥姥满意地点头,转眼看向唐贺之。
“姥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唐箫。”唐贺之没有犹豫,跟着高喊。
姥姥微笑着看向身侧的唐九儿:“你呢?毒主。”
唐九儿刚要张口,唐雷上前一步:“姥姥这样问,不合适,唐门之主乃是整个唐门弟子的门主,并不仅仅是几位房主的门主,在场所有人的意愿,都该被重视才是!”
姥姥不悦地挑眉道:“看来,家主还是与我有异心啊!”
异心,这两个字轻松而成功地勾起了大家对他曾经黑历史的芥蒂,当下门中不少弟子面露嫌恶之色地看向唐雷,甚至一片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
不过,唐雷似乎并不在意,他昂着头高声道:“我只是在为唐门的未来考虑,我们的新门主,必须得是众望所归。”
他说完击掌,立时两名弟子抱着一个箱子来到主台上。
其他几个家业房的弟子则开始给每人分发纸条,上面写着“甲、乙”两字。
姥姥见状皱眉,神色忧虑。
“唐雷!”唐蕴不悦地直呼其名了:“你干什么?”
“我在问众弟子的心声。”
唐雷此时看向众人,大声道:“唐门守护之战,我相信大家都有有目共睹,我们心里都有推崇的人!我知道唐箫很不错,但是我看到了一个更适合当门主的人,她就是唐柔!”
霎时间,广场上的嗡嗡的议论声骤然放大了许多。
唐雷大声道:“如果你们认为唐箫是心中的门主之选,那么就撕下“甲”字,投进票箱!若你们和我一样希望唐柔成为门主,就撕下“乙”字投入票箱!假若他们俩都不是你们心中的合适人选,就在纸条背后写上你们想选的人,丢进票箱!”
众弟子闻言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声又纷杂许多。
唐雷看向姥姥:“我相信,这样选出来的门主,才是能服众的。门主觉得呢?”
姥姥对唐雷的这一番话出乎意料,但却无力反驳,毕竟他每一句都占理,当下她深吸一口气答道:“既然家主都准备好了,那就这样办吧!”
……
一只小兔子编好,慕君吾拿着它轻轻地在花柔的脸颊上扫。
“小兔子编好了,可是只有一个,你赶紧醒来编一个陪它,不然……它会很孤独的。”
不知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这狗尾巴草搔到了她的痒,花柔的眉头竟轻微地抖动起来。
慕君吾眼尖察觉后,立刻激动地唤她:“花柔,快醒醒,花柔。”
于是,随着慕君吾一声声温柔的呼唤,花柔慢慢睁开了眼:“君吾……”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苏醒,慕君吾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