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妃这话可谓是话中有话,眼神更是明明白白有所指。
马希声看着袁德妃,一时无言以对。
袁德妃此时伸手拍了拍马希声的肩膀:“大王赶紧宣诏吧!”
胁迫,实实在在的胁迫,他心中忿恨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袁德妃的眼眸,他看到了疯狂的怒色,像是充斥着杀意,于是他吞咽了恐惧的口水:“许……许德勋,宣诏。”
许德勋闻言急忙应声捧出诏书开始宣读。
“《关雎》之化,始于国风;贯鱼之序,著于《大易》。辅助王道,叶宣阴教。今马氏锡惠、马氏娉婷、钟氏子兰、钱氏松琴,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器识柔顺,质性幽闲。美誉令范,宜为宫妃,穆兹朝典。马氏锡惠可贵妃,马氏娉婷可淑妃,钟氏子兰可贤妃,钱氏松琴可惠妃,翌日入宫内辅。”
大殿内,除了许德勋念诏的声音,再无丝毫响动,气氛委实紧张尴尬。
百官静谧呆滞地看着马希声如同一个失败者一般站在原地,看着袁德妃无视礼法的嚣张姿态,却没有一人敢走出来指责反对。
站在百官中的刘彦瑫其实双眼在怒视袁德妃,然而袁德妃却一直盯着马希声。
当许德勋念完诏书,四位宗亲跪地领诏时,袁德妃不慌不忙地转身朝台下走去:“大王请继续理政,本宫告退。”
她云淡风轻,一派胜利者的姿态,特别是她路过刘彦瑫身边时,用鄙夷和轻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毫不停留地走了出去。
她走了,马希声也没脸待下去啊!立时一脸烦躁地一甩袖子冲向了后堂。
“大王!”赵吉昌见状急忙追在后面:“大王!大王!”
殿内大臣们愕然地站立在殿中,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啊?
……
怒火中烧的马希声一走进后堂便大发雷霆,将眼前所能看到的能摔砸的东西可劲儿的往地上砸。
“我的大王啊!”赵吉昌追在后面,缓声安慰:“切莫动怒……切莫动怒……”说话时,他挥手示意,后堂内的太监宫女知趣地迅速退下远离。
“她在朝堂上把孤逼到这般地步,百官会怎么想?”马希声委屈又愤怒,他看着赵吉昌一脸苦闷:“孤这样,算什么大王?”
赵吉昌躬身上前低声道:“百官……自是会笑话您,觉得大王势弱,掌国者……乃袁德妃。”
马希声本来就冒火,闻言瞪着赵吉昌,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大王,您为何要听之任之呢?”
“她,她可是孤的母妃,方才还搬出先王来压孤,叫孤如何反击?”
“大王让右相拟诏封了四妃,的确该言出必行,但大王钟意刘氏,完全可将其立为王后啊!”
“什么?”马希声双眼圆睁:“王后?”
“对啊!如此既不会出尔反尔,也能做到君无戏言啊!”
“可是……”马希声迟疑道:“先王在世只立妃不立后,我如何立得?”
“先王是先王,您是您!”
马希声有些激动地揪了揪自己的下巴:“如果孤立后,这宗亲们定会不悦,那这兵权……”
“不悦才好啊大王,刘将军和宗亲们越不对付,大王您才越好揪住他们的尾巴,将他们给惩治了,顺道一并拿回兵权啊?”
马希声闻言愣住了,三五息之后,他双眼发亮一拍大腿:“妙啊!嘶……等等,今日之事,该不会是你和母妃专门设计孤的吧?”
赵吉昌此时微微欠身道:“我的大王啊!哪有什么设计啊?我们这是为您的江山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啊!”
……
议事殿内,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低声议论。
刘彦瑫一人闷不作声立在原位,他旁边站着许德勋,正在大声向几位宗亲道喜:“虚惊一场,来日这喜酒我可要多喝几杯!”
“是是,那是自然。”
宗亲们笑脸应和后,眼光不善地都瞟向了刘彦瑫。
“真想不到,这名门家的女儿也会陪大王逗蛐蛐儿啊?”
“可不是?咱们谁会让自己的女儿做那丧脸之事!”
刘彦瑫知道这是找茬儿,他很生气但他也在努力地克制自己,默不作声,不予理会。
眼看刘彦瑫不做反应,钱渡走到了刘彦瑫的跟前:“刘兄,为人臣子的还是少算计些不该肖想的吧?瞧瞧,你可反倒把自己闺女给搭进去了。”
指名道姓找上门来,实在够嚣张,也够让他难堪的。
刘彦瑫闭上双眼用力吸气,隐忍不发,紧攥的双手却已经青筋暴起。
宗亲们见状发出哄笑声,就在此时赵吉昌的唱音响起:“大王临朝!”
众人闻声迅速回位站好,几位宗亲的脸上则压不住喜色—毕竟四妃已宣诏,事就算定了。
马希声回到了王位上,清了下嗓子道:“刚才右相已经宣读诏书,孤纳了四位美妃。既然妃子已纳,这后位也就别空着了,许德勋!”
许德勋错愕一愣:“臣……臣在。”
“即刻拟诏宣读,孤要封刘佩云为后!”
众臣惊愕。
宗亲们纷纷傻眼,震惊中相互对视。
刘彦瑫震惊地看向马希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王说要立后,还封自己的女儿为后?他,疯了吗?
别说刘彦瑫觉得大王疯了,整个殿上的臣子无一例外都觉得大王疯了!
“大王!”许德勋张口反驳:“先王建国时就曾说过不立后位……”
马希声一拍扶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