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先出去了再带大军将叛贼剿灭也无不可啊!”
“砰”的一声,穆柒寒猛地掀翻面前龙案上的奏折,站起身来,一边往下走一边语气幽深地道,“好一个留得青山在,寡人今日若是逃了,那就是将南岳江山置之不顾,尔等究竟是为寡人好,还是想要另立新王?”
“你们来告诉寡人,今日寡人若是将你们,将外面还在浴血奋战的三千士兵弃之不顾,那寡人还有什么资格再做这个南岳之主,一个连自己的江山子民都保护不了的帝王,就算再回来有以何服众?啊?你们来告诉朕,这个江山到底是寡人的江山,还是尔等的江山?!”
穆柒寒兀自冷笑几声,一把将陈列在一旁多年的宝剑拔出来,锋利的剑尖正正抵在裴将军的额头上,“裴将军,不如你来告诉寡人?”
后者后背被吓出一声冷汗,他僵硬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睁大盯着额头上的剑,“陛,陛下,您息怒,末将,末将没有那个意思。”
“喔?”穆柒寒挑了挑眉,“裴将军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为何要在大敌当前跑来游说寡人?裴将军动摇军心,有判敌之嫌啊!”
裴将军脸色刷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陛下,冤枉,末将,末将岂敢,末将只是觉得叛军势不可挡,我军也不过是在负隅顽抗,到时我军若是全军覆没陛下也将处于险地,与其,与其做不必要的牺牲,此时陛下离开,我军投降也是上策。”
“裴将军真是好计策!”穆柒寒满脸讽刺不屑,“那寡人现在便告诉你,动摇军心,违抗圣命,死不足惜!”言毕,他手中的剑瞬间划破裴将军的脖子,鲜血如柱,裴将军瞪着一双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啊!”
长宁公主吓得尖叫出声,一旁的宫女脸色惨白惨白的,哆嗦着双手将锦扇挡在她面前。
殿中一些文臣没见过血腥,纵使忍着没尖叫出声,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显然吓得不轻。
穆柒寒面无表情地扔掉染血的剑,冷着眼看向众臣,“还有谁胆敢试图动摇军心,当如此人!”
众人吓得立即摆手。
穆柒寒双手负于身后,沉声道,“在座诸位也有不少拿过刀见过血的,现在大敌当前,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与寡人一同出去抵抗叛军一时,如何?”
“这……”众人犹犹豫豫,外面可是四万精兵,不是四千个更不是四百个!
穆柒寒瞬间冷了脸色。
一名大臣在众人推攘下开了口,“陛下,您乃是南岳的君,岂能亲身返险?万万不可。”
“还请陛下三思!”
“还请陛下三思!”
众人纷纷附和。
“寡人登基之前也曾行军打仗,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过无数,比这更凶险的都见过,何况寡人不出面,难道就等着他们打进来吗?”穆柒寒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可言。
众臣相视几眼,纷纷下跪磕头,“还请陛下三思!”
“你们……”穆柒寒沉着脸,盯了他们半晌,奈何这群人在这个问题上极度一致,硬是不松口,他气得狠狠甩袖。
“既然你们什么都做不了,那还是让我来拯救你们这群愚蠢可笑的人吧!”一道低沉的带着丝丝戏谑的声音响起。
紧闭的殿门在此时打开,一阵凌厉的风刮过,众人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晃,来人已经站在了龙案前。
所有人抬头看去,一瞬间屏住呼吸。一身华光潋滟的银色衣袍长长坠地,张扬的墨发因为被风刮过,有几根贴在玉瓷般的脸颊上,一双琉璃目轻轻扫过,千回百转,众人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那一点血泪朱砂因为他的笑红得有些过分晃眼。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金銮殿!”方才开口的那名大臣回过神来,立刻指着他怒斥。
凤栖梧轻佻地拂了拂勾起的艳丽薄唇,衣袖拂过龙案上一块金樽玉刻龙身盘踞的盒子,“这个东西先借来一用。”然后不理会众人惊恐至极的神情光影一闪再无踪迹。
“遭了,那可是玉玺!”
“来人,速速将贼人拿下!”
殿中一众太监宫女尽数往外追去。
“事关重大,寡人亲自去追!”穆柒寒一拂衣袖,没等众人反应便消失在了殿中。
“陛下!危险!”众人惊呼一声,纷纷起身追了出去。
长宁公主也顾不得恐惧,被宫女扶着下来,姜奕上前牵住她。
凤栖梧并没有走远,就停在金銮殿外高高的台阶顶端,高举手中的玉玺。
“玉玺就在我的手上,若是想要立刻下令撤兵!”他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懒洋洋漫不经心的,仿佛他手中的并不是玉玺而只是厨房里随处可见的白菜萝卜,太过不屑一顾。
穆攸扬几人同时看向他,以及他手中的盒子。
穆景睿眯了眯眼,“真的是玉玺。”
穆攸扬盯着那盒子再三确认,一旁的香廷贺出声提醒道,“殿下,小心有诈!”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一样清晰地落入掀开盒盖,直接伸手将它拿出来拎破烂似的拎在手上,“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们要的玉玺?”
“二哥,是真的!”穆景睿惊讶不已。
穆攸扬也有些震惊,此人究竟是谁,入金銮殿如无人之境,连玉玺都能这么轻易就到手,甚至一挥手就能让他数千精兵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