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李绫罗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么一个瘦弱娇小的女孩竟然如此坚强,看来同自己一般世间何止几人?
她想着自己要不过去搭几句话,之前也没怎么好好交流,对方好像对自己不太待见,话里带着刺。只是她是谢灵询的侍女,自己还是不能和她关系太糟吧。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就想作罢。目光无意中却发现李绫罗用手抬着祭祀东西,手指尖不知道倒腾一些什么,好像是在敲打马车。
沈流袖疑惑不解,于是微微走近,让视线更加清晰,她隐没了气息,躲在一根树桩后,就发现李绫罗的手指上有一根白色的东西,像是丝线,又有点像木棍。
不,不是木棍,木棍是黑色的。莫非是针?沈流袖凛然心惊: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流袖继续盯着,却发现李绫罗往马车缝隙用手中的东西戳了几回,就收进怀里,然后四处查看一下,沈流袖连忙躲避,马车悠悠开走,李绫罗也不见了踪影。
看来这侍女有些问题。
沈流袖这样想着:要不去告诉他?他会听我的吗?算了,还是不说了。不,不行,不说,他有危险怎么办。
思绪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沈流袖努力摆脱这种思绪,再次回到坟墓。
谢灵询和唐天龙已经打算去城南的宅院了。
谢灵询迎上来道:你去哪了,这附近荒郊野岭的,你可别瞎走,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额,,沈流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事的。
灵询,天色不早了。唐天龙催促道:我们要快些赶路,争取天黑之前赶到。
恩,好。谢灵询答了句话,看了看沈流袖:洛京不比巴蜀,天气凉,多穿几件衣服,我特意带了几身女子衣服,就在马车后座,不知道合不合身。
沈流袖惊讶于谢灵询的贴心,内心也涌现丝丝感动,她的心已经不经意间朝他靠近。
谢谢。沈流袖不善于表达,这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她身上的力气。
谢灵询轻轻笑了笑,不再理会,径自牵马去了。
李绫罗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她本来以为自己跟随谢灵询来到洛京,他和唐天龙就会把宣符印带上,毕竟谢广陵的死和宣符印脱不了关系,可是自己在马车上用了银针寻觅,却一无所获。
那银针并不是普通的银针,名唤天女散花钱,乃是李从珂送与她的江湖至宝,只要是用金属制成的稀罕物件,接触到银针,都会脱落些许的印泥。
没有寻觅到东西,李绫罗自然心情不好,本来对谢灵询,如今她就是稍稍退避,现在更是没有心思去多看一眼。然而她总觉得有人光顾自己,瞥过头扫视,却只道是沈流袖传过来的方向,不由多加注意了一会儿,却发现对方只顾和谢灵询有一会儿没一会儿搭话,脸上红彤彤的,就像天边的夕阳,不由又恨又妒。
沈流袖,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
沈流袖似乎能感觉到另外一端散发的寒意,一路上对街市的热闹都置若罔闻,而是低着头回应着谢灵询的问话。
谢灵询还以为她是害羞,总算照顾到女儿家的颜面,没有深入调戏,开始和唐天龙攀谈下来。
眼看着日暮越来越近,街上的人流也越来越稀少,远去了喧闹浮华,终于停在了偏僻的巷弄。
灵询,到了。
唐天龙富有中气的声音爸谢灵询从疲乏中拉回来,他用力松了松披风,打了个呵欠,有些晕乎的望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宅院。
这哪是宅院啊。李绫罗率先来了这么一句,惹来唐天龙的白眼,她用力一缩,不敢再造次。
不过李绫罗说的并没有错,这确实已经不算是宅院了,不说大门,就说牌匾已经碎成两半,掉在掉下;木门黑漆漆的,不再是往日的金碧辉煌;雕龙画栋的房梁也已经断了,长满了杂草,从外面往里面看,整个的一个荒冢,到处是废墟。
唐天龙叹了口气,也不说话,领着谢灵询就往里走。其余人都去收拾东西了,李绫罗和沈流袖并驾齐驱,前者瞟了后者一眼,略有歉意道:对不起,沈姑娘,上次我有些唐突,望你莫怪。
不等她说完,沈流袖淡淡道:什么上次,我不记得。
哼,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越往里走谢灵询越是心惊,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依旧能够感受当年的残酷和荒凉,透露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肃杀之气藏匿在难掩破败之色的沙砾里,原先的泉水叮咚,亭台楼阁早已物是人非,留下的只有几条小径,和两座厢房,上面的砖瓦也已经发焦,着实凄惨。
灵询,当年就是在这里,你爹爹被那个混蛋刺死的。唐天龙指着一片废墟道,眼里说不出的感慨。
谢灵询凄怆道:义父,从小到大我都会做这个梦,我的爹爹在大火里被残忍刺死,可是义父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究竟当年刺死爹爹和残害我谢家三百余口的人究竟是谁?
沈流袖的长剑依旧很显眼,她就无所顾忌的吊在腰间,走路嘀嗒嘀嗒作响,不得不让谈话的两人安静下来。
对不起,你们继续。沈流袖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神色:我去四处看看。
灵询。唐天龙笑了笑:这姑娘确实不错,如果你喜欢就尽早拿下吧,义父为你们主持婚礼。
义父,那些你不用操心。谢灵询静静道:灵询只想知道真相。
当年,,唐天龙沉吟道:义父只记得那个晚上,来了很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