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望着我苦笑道:“小林,我还得去后院送这个!”
语罢,她特意指了指小院西侧门外林子的那棵距离最近的大树底下。 ?
要不是她特意提起,我简直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袁秀她来的时候,并非空手而来,还带着一个木箱子来的。
这会儿箱子仍旧放在大树底下呢!
我看向那个箱子,视线在上头停留了片刻,转头问袁秀道:“这箱子是哪边要的花草么?”
神思一转,我猛然间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
刚才袁秀提到,要去的是......后院?!
我心跳加,望着袁秀顿了顿,刻意用平淡的语气道:“这么晚了还得让你跑一趟去送?”
“嗯,小林,原先这些活儿都是我爷爷在做的。”
袁秀移开视线,眼神闪了闪又垂下了脑袋跟我解释道:“只不过最近他这几天腿脚不好,你也知道的。”
“送花草的活儿我就帮着跑几趟了。”
袁秀一个人自顾自接续道:“上回我去小院里头给刘女官那边送了花草,还有一次我去了陛下的御书房,不过里头正在议事,我没能进去。”
“花草就交给侍从去摆放了。”
袁秀顿了顿,看向我接着道:“别的地方还好说,若是不着急,我们就等第二天一大早送去,可是今儿晚上是国师大人那里要求咱们送去的花草。”
“那是一定要去的!”
我愕然看向她,原来我确实没听错。
她要去的地点......确实没听错!
......寒风中,月光穿过林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
夜色中,有个身影穿过宅院内悬挂着灯笼的长廊。
他一路行走在院中,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的样子,事实上,他到达北地镇也就没几天。
不过这些事原本就是殉玉阁任何一个人都擅长做的,实在是难不倒他们的。
这会儿渐渐夜深,白天在院中经常看到的来往穿梭的侍从跟宫女都不见影踪了,院中几乎没什么走动的人。
只有偶然间,才会瞧见那么一两个经过的侍从或者是宫女,他们大多脚步匆忙,有自己的目的地。
当他走到远离女帝日常所在的那片区域之后,在院中小径上,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夜里宅院内会有巡卫来去,他们沿着几乎是固定的路线行走,盯着宅院里的动向。
要说宅院内夜巡的卫队走的路径,他同样熟悉。
因此出来的时候,会很巧妙地避开那些可能会撞上他们的位置。
在宅院里走动,特别是女帝的眼皮子底下,该有的谨慎还是得有的,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怕殉玉阁的人实力远远在宅院那些守卫的人之上,也没有给自己招惹一场莫名的打斗的爱好。
要说他们进入宅院的方式就是相对隐蔽的,在这个北地战事将要开局的节骨眼上,在北地镇一带形势乱糟糟的时刻。
有备而来,到北地镇一带做任务。
......待一行夜巡的守卫从远处走过,他自大树后头出来,快步折至另一条蜿蜒的长廊下。
行走了一段,他从假山中穿行而过。
他在岔路口略微犹豫,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他这一次绕行的是院中女官居住的一处院子。
经过那一片附近的时候,他还停下来看了几眼。
耳边响起脚步声......他飞身到了屋檐下,干脆直接藏匿在一处廊柱后了。
这里距离树林不算远,即便是再有人来,他也能很快脱身的。
看清楚周遭环境,选择合适的地方,就能顺利地躲过那些敏锐的视线。
当然,最大的倚仗还是一身过硬的本事。
......屋内两人对坐在小桌边对弈。
下午那副棋局因为意外到来的工匠师傅而不了了之,那会儿的棋下得不太顺畅。
对坐的同伴抬起头看了面前人一眼。
说实在的,她完全没想到刘女官入夜后居然还会有心情找来自己再续那盘棋。
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啊!
这会儿望着对面的人,同伴的视线好几次落在她的脸上,总在不时地打量着她,很想看出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来!
跟下午不同,两人对弈,这会儿坐在桌边望着棋盘内的棋子,心不在焉的人倒是同伴自己了。
刘女官跟她对上视线,看清楚同伴一脸狐疑的神色,随后又瞧见她落子失误,方才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会儿你的心思都不在棋盘上了呢?”
“出了什么事?”
对坐的同伴狐疑地抬起头打量着她。
经过细致观察,看她的神色跟下午说话的时候确实不同,那会儿工匠师傅找来,眼前人分明心事重重的。
同伴凝视她片刻后道:“这话我得问问你才对,之前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不成?”
同伴说话间始终在打量刘女官的表情,的确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可惜她也晓得可能性很小,因为她们这些人都是宅院里的人精儿,跟在女帝身边也不是一两天。
如若想着刻意掩饰,寻常人还真的看不透她们那些细微的表情。
刘女官手执棋子,在棋盘上又落下一子。
她垂下头压低了声音道:“工匠师傅来询问,我依照上头的意思好好地叮嘱了一番。”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同伴接着道:“要说彻底解决,自然是不好说的,可也算是暂时压下去了。”
同伴听言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