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看向我,并未回答,随后他的视线转向窗外。
不多时,我突然间听到街头传来的喧闹的声音,然而这一次有些不同。
没等我做出反应,茶楼一角的那些商队的人一窝蜂涌到了窗边。
那些人像是等待很久,看他们的神情中都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一个个都面朝着窗子,对着街上张望。
我靠近窗边,从我呆的位置能看清楚街上正横冲直撞的一辆马车。
那辆车子看起来并不稀奇,是北地镇街头我接连看到的那些马车类似的样式。
刹那间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在宅院里,袁秀亲口跟我说起过的!
她跟花匠出宅子,到镇上办事,回来的路上,就在顺安堂一带的时候,他们在街头碰到了乱子。
袁秀跟我描述的时候,那会儿的场景听着是有些吓人的。
稍后,我看着街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那辆马车却已经转弯出了我的视线,从我的位置看已经瞧不见车子跑去了哪里!
这一带在北地镇南,马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往镇中心走的。
一片混乱,跟当初我在肃州遭遇的一幕何其相似!!
我知道这种时候,是该安心待在茶楼内的。
因为待在茶楼显然是安全的所在,街上非常乱,出去的话,会有可能被人群冲撞,也有可能生踩踏的事故。
我脑中闪过恐怖的画面,可是很快我的视线就被街角的铺子吸引过去。
那边黑烟滚滚,直冲上天。
不好!
我飞快地从茶楼上跑了下去,甚至顾不上跟一旁坐着的侍从答话。
紧要关头,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万师傅可还在里面呢!!会不会出意外!
好端端的街上的铺子怎么会起火呢?
先前我分明看到进去的客人不少啊!
我看清楚了失控的马车,却没有机会看到火势究竟是怎样起来的,等我现的时候,局面变化极快!
我能确认的是,马车冲撞在先,铺子失火在后。
关键在于,如此火势,是不是有助燃的因素,细思恐极!
我心中着急,很想走近些察看,想法是非常明确的。
可惜我一到街上,却觉自己压根就挤不过去。
置身于失控的人群中,我显得是那么地渺小!
一片混乱里,我几乎是被挨挨挤挤的人群给推挤着走的。
方向却是跟铺子所在的地方正好相反。
事与愿违!
我几次试探从人群中突围,可惜压根就没什么用。
人群就如同潮水一般,完全将我推着往前行进了!
我的力量太弱了,无法与人群抗衡的。
与此同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袭来,恍惚间我竟然觉得身边的嘈杂声如同跟我隔绝了一层。
我能看得到那些人慌张的面容,惊慌的喊声,可是那种感觉真是不妙!
我想说太糟糕了!!
宅院内传来消息的时候,袁秀正在花圃做事。
花匠在附近走动,正好碰见了从外头进来的守卫。
女帝到了北地镇上,住在镇北的这所宅院中,门口驻守的人是日夜不断的。
他们虽然在北地镇的宅院外站着,平常除了值守并没有太要紧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街上的动静太大,来往的老百姓都是议论纷纷的。
等镇南街头的一拨乱子过去,如同袁秀出门那一次相似从人群中抓捕了几个人带回衙门。
估计后续审问的结果多半是无功而返的。
街上那些从镇南一带回来的人,脸上的惊惧尚且没散去。
他们急需要倾诉。
这会儿一有机会能平复下心情,类似镇北宅院对面的茶铺那样的地方自然就热闹起来了。
花匠回到花圃的时候,神色犹豫,思量着要不要跟袁秀提起这件事。
这几日他在宅子里的走动次数比不上袁秀,都是因为他腿脚不便的关系。
顺安堂的大夫给他扎针,药汤喝下去,效果明显,花匠是个闲不住的人,腿脚稍好些,就在附近林中看看。
之前几回需要给宅院里的贵人们送花草他几次都让孙女袁秀替他去送了。
但是哪怕现在隐瞒着不说,相信没隔多久小孙女一样会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事情经过的。
花匠思虑后,心内下了决定,还是推开了暖房的门。
袁秀正站在花架旁替一株花草浇水。
这里很安静。
她站在角落里,暖房内点了灯,朦胧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有种恬静的美。
袁秀做事还挺专心,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进来,接着转头看向门边站着的花匠。
稍后,她露出惊讶的神色问:“爷爷,出了什么事?”
花匠脸色看着不对劲,袁秀一打量就看出来了!
“阿秀,咱们去街上的时候,生的事情你还有印象么?”
花匠问了一句,袁秀看向他连忙接话道:“爷爷,我记得啊,您说什么?”
“阿秀,咱们在顺安堂外,不是也差点出事么?”
花匠开口说了一句。
袁秀心中打鼓,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接着,花匠转开视线,语气压低了几分道:“刚才我在林子里走走,碰上门口守卫要赶着去跟刘大人报信,说是镇南一带跟上回咱们看到的一样,出了乱子。”
“街上乱得很,听说还有街边的铺子失火”
袁秀惊愕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都忘记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