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深蓝天幕上的那一轮明月,不知道何时被一抹云朵掩藏了起来,奇异的是那片云不是平日里见到的颜色,隐约间透出些暗红色的光芒。
看起来带着几分诡谲,我眯了眯双眼,听到云楚说:“这月相有些异常。”
他的口气听起来不复先前的轻松惬意:“这几日要留心一下。”
“留心什么?”我不以为然道:“可能是要下雨了,西南陲本来就多雨,气候多变。”
“小菱儿,”云楚转头过来,俯低身子,双目注视我道,“明早你托人去城主府传个信。”
他沉思了片刻,改变主意道:“还是传信给城门口盘查的守卫队长,让他告知城主这些日子要注意城内外的动向。”
我听得一头雾水,抓住云楚的胳膊摇了摇道:”他们每日都出动卫队巡城的,我有必要操那份心么?会不会是多管闲事讨人嫌啊?“
我半带玩笑道:”别忘记我下午才刚拒绝了他们的老大啊,这个时候派人去嘱咐什么要巡城注意动向之类的话,这些本就是卫队的职责所在。”
“我又不是城主夫人,就算是城主夫人,也管不到那上头去吧。“
”你不怕他们看见我派去传信的人,就把人家叉出去扔河里喂鱼啊。“
我跟云楚在一起,有着一套只属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通常在这种时候,他是一定会出言打趣我的。
然而这一次,云楚破天荒的没有笑,他正色道:”听我的话。”
我愕然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收起嬉笑的表情点了点头。
......翠儿愁眉苦脸的趴在小楼的栏杆上俯瞰院子。
“你一大早跟连吞了三碗黄莲水似的,做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笔,斜眼瞄了她一眼。
翠儿侧过身子转头道:“姑娘,昨儿那么好的天气,今儿怎么就变天了啊。”
“天要落雨,你能管得着么?”我笑嘻嘻走过去,手中还握着写好的纸,上头的墨迹都没干,边走边吹。
屋子里潮湿闷热,看看天气,真像翠儿说的那样,实在是挺糟糕。
“你是忧心那葡萄晒不成了,果子酒就做不了?”我恍然大悟道。
“是啊,昨天忙了一天呢,今儿又得停下来。”
“照昨天晒的那些葡萄,做的酒只怕是不够喝啊。”
“不够,那就少喝点,你又不是开酒坊的,这是家里的酒,做着玩儿的。”
“想酿好了,送些到东院的,给隔壁的公子。”翠儿沮丧地说。
“还有,昨天来的那位......城主大人。”翠儿的声音更轻了,小声的跟蚊子叫似的。
我哈哈笑道:“别的我同意,这两个人就免了。”
“隔壁的这位贵公子啊,吃饭我都担心他胃呢,这菜他不能吃,那菜不能吃,别说喝酒了。”我将吹干墨迹的信塞进一个纸壳信封中,“至于你说的雪城主,他啊,这果子酒给他太不够看了,人家爱喝的是烧刀子。“
”战场上下来的啊,翠儿你不了解。”
“所以啊,你要操心这酒给这个给那个的,不如还是想想给你家姑娘吧。”我冲翠儿挤眉弄眼道,“别的都浮云,知道么?“
”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是啊,最重要,出门都不带我啊,”翠儿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道,“昨儿城主走的时候请您去住几天,说得那么诚恳,您怎么还拒绝?”
“翠儿,你不对啊,你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提了两回城主了。”我吸吸鼻子道,“你很想我住到城主府去?你要跟着去?”
翠儿推我:“姑娘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