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嗓音十分的悦耳,便让背身而立站着的女孩子们充满了好奇心。
可惜跟我一样,众人眼下均是入宫后的第一次规矩教导。
未经过那位女官允许,谁也不敢转身看一看。
尽管近在咫尺,内心也很想......
悬念没有维持多久,几句寒暄之后,垂花门边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不是那两位在车上的姑娘议论的对象还有哪位?
我听到女官声音恭敬的跟他问好,还将此次进宫选举的女孩子们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
那人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不疾不徐的说话声听上去似乎性格十分的温和。
我也觉出那般详尽的说明很有可能意味着,眼下女帝的后宫中,主理后宫事务的就是那位了。
麟德殿的皇贵君,从表面上看,是眼下宫中身份最高的......男人!
轻轻皱眉,我忽然间想起了季九,他离宫几年,难为国都城的百姓还记得他,刚才就有人提到他两回。
传闻中的他,就是当时最受宠的那位朝华皇贵君。
不知为何,女帝登基以来,后位一直悬空......
我从心底生出一种感觉,除开几年前出了意外之后伤到了嗓音,季九的声音跟垂花门边那位不可比,但是说话的语气,甚至是那种带着笑意的温婉,都像极了初见季九给人的感觉。
我想到这里,身体微微一震,对那人的相貌无疑更加好奇。
女官跟他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便带着些倦意的道:“一会儿还要去见陛下。”
“这里的人,调教好了,送两个到我的地方。”
“是。”女官再一次行礼,恭敬的送走了那位。
......揉着酸痛的腿,对铺的两个女孩子悄悄开始议论起垂花门边的插曲。我想现在的“军营”中,怕是十间屋子有九间都在说这件事。
都是年纪相仿,青春年少的姑娘,这个话题能让她们之间原本的距离都拉近了。
谷兰关上门,走到我跟顾绮梅的c边,小声的道:“绮梅。那位麟德殿的皇贵君,你可有听说?”
她们两个人是同屋中相对更了解宫中事情的,我跟另外一位姑娘都是只有听的份。
“去年秋天,他的宫中有两个宫女失踪了,后来尸体在太液池找到。”
我倏然一惊。望向谷兰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这等宫中的秘事,通常都是严防死守,严禁宫中人嚼口舌,搬弄是非的,谷兰的消息从何而来?
她见我跟另外两位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家隔壁住着的,就是原先在宫中当差的女孩子,今年刚刚放出来。前个月嫁了人。“
”她没进宫之前,跟我最是要好的,所以出嫁的时候。我还去送了送她。“
”就是她悄悄的告诉我的。“
”当时,她还说了,若是能进宫,有得选的话,尽量别去麟德殿,那边......“她省略了要说出的潜台词。语气一转道,“可惜这个也没得选。分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我回味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正要开口追问。还是被顾绮梅抢了先。
”麟德殿那一位皇贵君是陛下近两年最宠幸的,听说举手投足都跟以前那位朝华皇贵君相似,故而圣宠一时。”
我眼皮一跳,抬起头望着她,专注的听着她讲述。
“麟德殿当差的宫女得到的赏赐也是宫内所有地方的宫女都没得比的。”
“这很合理啊,”我想了想,插言笑道,“风险跟利益成正比。”
“小菱妹妹说的什么怪话?”谷兰不解的道。
“啊,”我打了个马虎眼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随便说说。”
顾绮梅在室内走了走,确认了一下外头的门关严实了,又到窗边看了看,光是这一番举动,落在我们几个眼中,都是微微一震。
得赶紧跟这位姐姐学着点才是。
我的心中划过一丝疑惑,我总觉得她入宫之后的表现跟我在巷子口初初遇见的那一回有些出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或者是当时她对着一个陌生人,刻意隐藏了自己原来的个性,那是生疏的距离感带来的防备心吧,我自己替她找了理由开脱,也没有多想。
那点情绪转瞬即逝。
顾绮梅对着谷兰道:“麟德殿内宫女众多,凡事总有例外,绝大部分人都是能平平安安的结束两年的宫中生活。“
她站在谷兰面前,语气温和道:”或者是像你那位发小,顺利出宫积累了一笔银子当做嫁妆的,或者是像如今在北地大将军身边的跟班,听说女帝跟大将军都有意要在战后晋升她独当一面。”
“她从军也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
“她就是从麟德殿晋升上去的,也是当初以宫女的身份进来的。”
“没有在麟德殿呆过的,光是凭外头的猜测,有时候未必是准确的。”
顾绮梅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我心中打了个咯噔,这样晋升的方式好么?真的好么?
要是连关系最厉害的军中,掌权的人都跟后宫内的皇贵君有脱不了的关系,其中的牵绊,难道女帝就愿意看到后宫干政?
我暂时在心中打了一个疑问,刹那有点怀念在小院的日子,哪怕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只要跟那几位说了,总有人会跟我摊开来说道说道的。
不像现在这里,都没法跟人探讨。
“那两位失足落水的宫女,可能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