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急切道:“师兄,你到底将他安排到哪里去了?跟我说说啊。”
天放挑了挑眉道:“小菱儿,不是我有意瞒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要怎么回答?”
“事实上,连我也不清楚。”天放摸了摸我的脑袋懒洋洋地道。
闻言,我瞠目结舌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问:“师兄,你昨晚到底是怎么跟我说来着?”
“不是你亲口说的么?“我盯着天放问,”这个人要是不安置妥当了,我要怎么顶替?”
“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什么都不清楚,”我愕然望着他道,“那你还跟我打包票要我相信你?”
“小菱儿,”天放低声道,“我只是打晕了他,跟对方交接的时候特意关照不能伤他性命的。”
我顿了顿,才睁大眼睛看着他问:“那你怎么知道跟你交接的人会照做呢?”
我简直都要说不上话了,哪里会有那么乌龙的事情嘛!
师兄几时有了那般信任的人,凭人家一句话他就相信的?
天放凝视着我,微微一笑道:“你可以放心,他言出必行。”
我憋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到底安排了什么人在皇宫内接应啊?“
天放不回答,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隔了片刻后道:”总之......是可以联手的人。“
......麟德殿的灯光几乎彻夜未熄灭。
长廊外,端着托盘的侍从压低了声音问走近身边的巡卫道:“皇贵君留在书房多久了?是宫宴上出了状况?“
”怎么皇贵君一回来就将自个儿关在了里面没有走出来过?”
侍从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贺衍之的习惯是不喜欢外人打搅他,尤其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每晚几乎都会在竹园里散步,好像这一片竹园早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借着呼吸林中清新的空气,能涤荡掉心内的繁杂。
这个让底下人都适应了的习惯,今日起了变化难免会让他们注意到。
这几日麟德殿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从昨日结束宫内搜查到改换成派出一小队人悄悄搜寻,没人知道此刻的贺衍之心内到底在想什么。
巡卫看了看书房那头亮着的灯光,还是对侍从摇头道:“晚一点再送过去,皇贵君许是碰上了事儿。要静一静。”
侍从在廊下迂回走了两圈,还是决定听巡卫建议的话,他跟来的时候一样,端着托盘慢慢从林间的小路走了出去。
......书房内。贺衍之手里紧攥着那封信,上头的字看过不下二十遍。
竹园内的相处恍若云烟,到她离开之时,能抓在手里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一封信而已。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侍从跟巡卫在廊下的对话,包括他们离开的脚步他都听到了。
贺衍之将信重新折起,放进了信封中,仔细收好。
片刻之后,他低低咳嗽了一声,霎时间,隐卫就出现在了门外。
贺衍之望着推门进来的隐卫,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问:“明早宫门口的值守官是哪位?”
隐卫想一想后说出了对方的名字,麟德殿的人对于宫门口的值守比宫中其他的人要熟悉得多。
不单单是因为贺衍之身为后宫之首,更重要的是麟德殿人进出宫门的次数也远远多过别宫的人。
贺衍之垂下眼睫。若有所思道:“宫宴上的人,有不少事明早离宫的?”
隐卫点头,贺衍之低声道:“通知他们,明早的盘查严一些,要比平常上心。”
语罢,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隐卫,似乎有话没说完。
隐卫的目光对上贺衍之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贺衍之脸上带了点倦意,身子往书桌沿靠了靠,双眼闭了闭接着又睁开看着卫道:“没有了,即刻去办就是。”
“宫里的巡卫队来过。说是今日一天的搜查还是没有找到。”隐卫特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巡卫队分出去的那波人,将宫中可能疏漏的地方又找了一遍。
这一次动静不比先前,没有惊动太多人,但是搜查的范围一样不小。
从早到晚。忙碌了一天的巡卫队才来院子外等着禀报,管事知道贺衍之这边暂时不想见外人,所以顺理成章就替他挡了下来。
谁都知道他接下来有更重要的庆典的事情,庆典关系到女帝是否能顺利启程开拔北地。
“我知道,”贺衍之点头道,“辛苦他们了。明日不用再搜,你顺带跟管事他们说一声。”
......隐卫出了麟德殿的院子,没多久,便有另外一个人去宫门口送消息。
......东方天际泛白,这个时候,是当班的值守刚刚更替换岗的时刻。
天蒙蒙亮,预备出宫的人陆陆续续到来等在直通宫门外的大道上。
这一场景我不久前才见过。
戏班子的马车从小院出来,经由侍卫引导,走了宫内一条僻静的小道,生怕冲撞到宫内的贵人们。
天放从马车启动开始就坐在我对面,合目沉思。
我几次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他那副样子好像是老僧入定。
我感应到外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撩开车帘子朝往外张望,我们等在一大群人组成的队伍末尾。
但是前头的队伍等在原地许久,并没有一点要移动的意思。
车窗外,正好有身着守卫服饰的人经过。
我眼神动了动,立刻将脑袋缩回来,看着天放道:“师兄,你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