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家的这位小主人,一旦他开了口底下人要拒绝根本就是妄想!
船老大同样表情为难,足足思虑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我尽量往北边的山崖处靠近,但是也不能离得太近。万一碰上礁石就麻烦了。“
他同样不敢跟阿福提再去确认一下三少的意思,因为那个冷钉子真心不好碰啊,惹不起的!
船老大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没法全然违背那位的意思。
阿福点头道:”三少只说离得近一些。也没说要贴近那边的悬崖,您是懂行的,您看着办啊。“
不用阿福提醒,船老大心中打的是一样的主意,只是说偏离一些。总还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只要顺着那位三少爷的意思做了。
至于做到何种程度,还是有余地的。
......未几,船偏离了既定的方向,慢慢朝着北边的山崖靠过去。
船老大转向的时候手心还捏着一把汗。
船头的少年一直皱眉站在那里,双眸紧紧盯住山崖上的草木。
别人不清楚,其实他并非一时间心血来潮,是他觉得今日到了这片区域的时候,忽然有种在南边儿遭遇暗伏的感觉。
因为不是第一回了,这种感觉很熟悉!
当时他也是跟现在一样。心神不定的。
那种被躲在暗处的人偷窥着的感觉太糟糕了!
敌在暗我在明,自个儿瞬间成了别人眼中的一个枪靶子!
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再淡定下去了,往往危机就潜伏在那些被人忽略的细小地方,若是能警醒些,也不至于被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他有武者与生俱来的敏锐。
要知道这一片若是设下了埋伏的人,无疑占据了地理位置的优势。
他在想,若是换成他,要在这一段路上设下埋伏的点,似乎也只有山崖处最合适不过。
会在哪个位置?难道是崖顶么?
他细细思量着。抬起头目光慢慢往上。
视线所及,那边虽是峭壁,依稀也能见到零落分散的小山洞,间或还有些灌木夹杂其中。暗伏若是高手,并非一点契机都寻不到的。
他让船靠近一些,也是想自个儿亲眼看看岸边的状况,心里有个底。
阿福惶恐的站在少年的身后,看着自家小主人专注的眼神,一丝不苟望着崖顶的模样。无端端后背就开始发凉了。
阿福看着少年也慢慢觉察出了不对劲,自家小主人虽然年纪轻有时候会有些任性,但是刚刚经过那么险要的水域,他不是辨不出轻重的人啊。
难道真是看出了哪里不对,所以小主人才要叫船老大将船靠过来么?!
跟预料之中的有出入,船老大竭尽所能将船缓缓靠拢到离北边山崖最近的地方。
若是更近就做不到了,毕竟临江边还有暗礁。
少年的目光如同搜索般将崖上的地方都一一看过,他眸子闪着光,是分外敏锐的眼神。
他屏住呼吸无比专注,跟在他身后的阿福同样是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大约一刻钟,少年蹙眉低语道:”难道是我弄错了?“
阿福跟在他身边,距离不远听得清楚的很,顿时脸上神色一松,高兴地道:”没事就好,三少爷您真是细心。“
”老太君说过的哦,小心驶得万年船,奴才就知道跟着您出来,还能长见识。“
少年头疼地扶额,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阿福,说实话,他对这个底下人也有点佩服,这时候都不忘记说点恭维的话。
难道马屁两个字已经深入骨髓,成为阿福人生的一部分了么?
他没承认自个儿判断失误,而是摇头道:”是我太过小心了,这片区域看着确实地势险要,如果被暗伏谋算上了,咱们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是!是!“阿福眉开眼笑道,”您说的都是对的,少爷,都对!“
”跟船老大说一声,可以将方向转一转了。“
少年自顾自走回舱内,小插曲过后,船还是要驶回原先的航道的。
进舱门前,他朝前方看了一眼,那条他们紧跟着的船,因为这一个打岔,拉开不少距离,眼下前方那条船快要到出谷的地方了。
少年关上舱门,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光线正慢慢变得亮起来,意味着我们已经在这一线天的深谷最尾端了,只要出了这片水域,前方的航行肯定顺利多了。
按照船老大的速度,我想可能到傍晚天黑前,我们能提前到达肃州也不一定呢。
我一个人待在房内,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将身上的女装换下来,到了肃州天都黑了,换身衣裳比较不打眼,方便走动。
片刻后,我从柜子里取出了备下的针线包,前次做好的瓶套挂在我的脖子上,这回还有空,不如再做一个荷包。
上回给天放做的那个海豚图案的荷包,他可是喜欢到随身带着的。
我打算给自己做一个带着,这一次裁布料,明显轻松多了,看来女红这东西的确是熟能生巧,难得动手跟勤学多用差别太大了。
船头静悄悄的,我只能隐约听到压低了的说话声,应该是天放跟其余几个人在商议到了肃州后的安排。
我插不上话的,等到了岸上跟去看过之后再说。
船行的还算平稳,似乎除开那片最险的区域,谷中剩下的路,江上的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