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一路往北去。
船舱内的人手不释卷,整个身心都沉浸到了册子中。
护卫站在甲板上,眺望了一眼雾气渐渐散开的江面。
不多时,后头一直在盯着“尾巴”的另一名护卫立刻走了过来。
在意料中的,那艘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头,没有离开过。
行驶在江面上,他们坐的船加速,后头的船也跟着加速。
此刻已经出了西兰南城北航道的一片峡谷。
这里虽然不比那段南下来时遇到激流跟风雨的险道,但是夜雾弥漫时航行江上同样要背负风险的。
直至船顺利驶出峡谷,掌舵的船老大方才松了口气。
听到舱外隐约传来的对话声,船老大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下一站到此处的距离。
依照这时候他们的行进速度,一切顺利的话,明日中午应该就能到达了。
......雾气淡了些,船继续往前行。
除了峡谷,江面开阔,两条船的速度都比先前快了很多。
随船的几名天放的护卫,护卫着舱中那位“主上”,此刻瞧见江面的状况好了一些,不约而同地聚拢到了甲板上。
当然他们没忘记后头跟着的“尾巴”。
几个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幕,眼风扫过后方江面上那条始终跟随的船,每隔一会儿,就会有护卫去船尾察看。
后半夜,腿上绑了纸条的鸽子,舒展翅膀扑棱着飞到了空中,沿着江面往北的方向,朝下一站飞去。
下一站,就是他们即将要跟天放汇合的地点,西兰南城往北的下一站码头。
刚才放飞的鸽子是船上的护卫们跟天放之间用来传信的工具。
等天亮前,就能将这里的消息顺利传递到下一站天放停留休息的地方,告知他。
这样一来,主上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护卫们算是完成这一站接受的任务。
......望着鸽子消失在了远处,放飞的护卫方才如释重负。
江风吹拂,护卫站在甲板上继续盯了片刻,他看着鸽子消失的方向,确定飞远了没有回头,他才重新折返舱内。
他的同伴正等在那里。
两个人靠近了一步说话。
“主上这会儿是不是在山中赶路?”走进舱内的那名护卫看了一眼等候的同伴,随即低声询问道。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情。
“你看船行在江面上这么大的雾,想必山里也是,主上带着人赶夜路......不晓得路况如何?”
护卫往内舱方向瞥了一眼,那里很安静,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从开船到现在,只有护卫去送过一次茶水跟点心。
舱内的人没有任何要求,唯一的消遣就是专注看着主上给他的册子。
那位冒牌的“主上”,也就是戏班子里的戏痴白先生从上船开始一步都没有移动过。
所有人都将他的举动看在了眼里。
同伴看着他的视线方向,感慨地道:“凡是对一桩事情入了迷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的。”
护卫迟疑了一下,接话道:“包括咱们主上的,小师......”
他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用力一拍,警醒地拍停了话语。
“你还是不长记性,“同伴咬牙压低了声音道,”提醒过你多次了,主上的事情不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
那人露出讪讪的表情,转头看了眼船舱外,接着收回视线定了定神再度望向同伴。
他不解的看了同伴一眼道:“你说,主上怎么就知道会有人沿着水路跟踪呢......”
“在西兰南城宅院里的时候,主上就开始着手安排了。”
其实,要是往前推,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天放未雨绸缪,提前布置好的。
护卫心底还有些疑问未解。
正巧趁着同伴在这里,又没有那么多人。
其余的伙伴正在各处看着,有人盯着船尾,有人在舱门外盯着那个冒牌的主上,有人去跟船老大询问了。
各自都有事,闲着能解开他疑问的,就是面前人,护卫打算趁机会一并问问清楚。
不能议论那些事,至少还有别的话可以拿出来说说的吧!
“难道西兰南城里,咱们的人有走漏风声的?”
护卫说话的时候皱了皱眉,无意展开了联想。
他看着同伴道:“主上通知安排船只,都是悄悄在暗中进行的,什么人消息这么快呢?”
“那还用问,一定是盯着西兰南城的人。”
同伴不以为然的道:“他们都能在南城纵火,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
“安排船这件事,虽然是暗中进行的,但是西兰南的码头就那么点地方。“
同伴顿了顿,盯着他看了一眼继续道:“你跟我都清楚得很,只要是刻意安插人手紧盯着的,别说是人了,哪怕是只鸟儿,飞出去也会被人瞧见的。”
“何况咱们的船还更换了一次,动静就更大了。”
同伴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主上碰上那位公子,确实是棋逢对手了!”
“哪位?“
“你说的是国都城那边的......”护卫忽然间变了脸色道,“你消息比我快,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南城的火也跟他有关?”
“不对啊,咱们可是在国都城跟人合作过的,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安排人手在西兰南......”
“等等!”护卫好似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如醍醐灌顶,“难道也是因为......”
“因为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