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很吵,人来人往的。”
桌边那位眉目极为清秀的男子沉声问。
“哪里,那边不吵的,您放心,地段刚好是闹中取静。”
跑堂想了想,打算再说几句,故而停在桌边不走了。
他看着其中一位客人道:“这个时节啊房间不一定住得满。客人......您过去的时候,只要跟掌柜的打声招呼,让他们替您安排个清静角落的屋子就是。”
跑堂说完,表情认真地盯着他看。
“也对。”男子避开了他的视线点头道。身旁那位立即客气的道了声谢。
他们的桌上也要了小城当地特产的米酒,但是男子面前没有酒盅,整壶酒都是另外那名随从喝的。
跑堂走开的时候,心内嘀咕了一句,这人应该是带着随从来的。
让人费解的是。怎么随从喝上了,他自己反而连米酒都不喝呢?
他瞧见那人分明只用了茶水而已。
跑堂的疑问不奇怪,但是他却不晓得白先生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他不碰酒不碰那些刺激的食物,原因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嗓子。
“先生,一会儿咱们就去小巷子住下,明早继续赶路。”
戏班子的年轻随从低声在旁道了一句,白先生点头,两个人继续刚才的话题,还在说等到了海国后要做的事情。
白先生曾跟戏班主商议过,等到达海国南部。他们打算寻访当地有名的戏班子,正好可以找机会跟人家切磋。
这是他们向往已久的事情。
......“阁主,就是那个家伙吧?”
坐在东侧桌子上人视线越过面前人往西侧桌子张望着。
他们接了消息从西兰南赶到这里,又追寻着踪迹,加上阁中的线报,一路追到了小城。
等到了城里,阁主就带着他径直来了这家沿街的酒楼。
在阁主底下做事久了,敏锐度增加不少,他揣摩着,大约阁主要找的对象就是这位了。
酒楼内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了。除了他俩便是西侧的桌子上的两个人。
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没法看清脸,光凭身影判断......瞧着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眼熟。
看起来似乎是......
坐在他身侧的人对着频频将视线扫过远处的下属促狭道:“你想知道还不简单,你冲过去。拔剑指着他。“
“就他那样子,经不起吓的,肯定什么都说了呗!”
随从无语的看着陈玉卿,想想阁中的人对阁主背后的议论,心道一点都没说错。
听听这话,像是殉玉阁阁主会说的么?
他叹了口气正经地回答道:“阁主。我的剑不是派这个用场的。”
陈玉卿瞥了他一眼,视线转向街头。
哎......闷死了!
这人一点都不好玩,还没有阁中那几个小家伙有意思。
连说点逗他的话,都会觉得很乏味。
“阁主,今晚咱们要去问话么?”随从低声又问。
“去啊,怎么不去,“陈玉卿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说了定地方住下,听说就住在小巷子里头,岂不是刚好?”
陈玉卿身子往椅背上倚靠,手枕在脑后语气惬意地道:“我还想多打听些消息,毕竟他们跟海国的人接触过。”
“可惜少主,隐瞒了我那么多事,还将我打发到了南面,不就是为了......”
陈玉卿眼神中闪过一丝怅然,颇为郁闷地道:“我要是不出点力气,等到了北地如何知晓新近的消息?”
“都快跟不上他们的步调了!”
“阁主,您确定要去北地?”随从迟疑着问了一句。
“嗯。”陈玉卿答应了一个字,心思一转懒得多说。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一瞬间面色凝重了很多。
隔了小会儿,看着上来的酒菜,陈玉卿沉沉的面色才逐渐转晴了。
趁着这档口,他朝西侧那张桌子瞥了一眼,发现那两个人有起身预备结账的意思,看起来似乎要出酒楼的门。
望一眼自己坐的桌子,菜才上了两道,听说本地最出名的河鲜还没上来呢!
现在走了,太划不来!
陈玉卿手一挥从容对着身边地人道:“你去替我盯着点儿。“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道:“你看清楚确切停留的地点再回来。”
看着那两个人出了酒楼的大门,陈玉卿身边那位立刻站起身,尾随着跟到了隔壁相邻的小巷子。
跑堂跟白先生说的话,自然一句不落都进了他们的耳朵,晓得这里是小城最热闹的客栈。
一走到门口,真的有好几个人都等在那里。
瞧着他们的架势,是分批入住,打算夜里在这家客栈休息的。
生意真是不错!
尾随来的人嘀咕了一句道。
......从傍晚时分到了小城开始,哪怕是跟戏班子那位后生说话,白先生的心思一大半都在自己新得的册子上。
可惜戏班主留下的路上照应他的这个人,跟他说不上太多投缘的话。
要是戏班主本人在这里,白先生能跟他谈论事情多得多了。
在酒楼跑堂那边打听了关于住宿的讯息,两个人从酒楼出来,一路到了边上的小巷子。
酒楼跑堂说得没错,一进巷子,外头的喧嚣声就少了一大半,真的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段。
不过客栈门口等着好些个人,想必都是预备入住的。
白先生在外头走动,容貌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