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谭元梁柱发两将正在指挥士兵打扫战场。陈澄等人尽皆被诛,但这边伤亡达百人,一个颇为惊人的数字。想到陈澄在厮杀中的悍勇,谭元还有些心悸。
寻常练武的人,能打三五青壮;要是能对付三五名训练有素的兵甲,那就属于入流级别的武者。
以此类推,百人斩的呢?
在此之前,谭元未曾见过如此凶猛的人。征战沙场,能杀数人,甚至十数人,表现已经十分突出。更高的数字,只有那些以武力著称的大将才能完成。
清点完毕,梁柱发沉声道:“将消息传给大人吧。”
他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在他看来,上千人马围杀寥寥几人,本就没有值得骄傲和邀功的地方。
……
左等右等,神秘小剑始终没再出现,这让夏侯尊不禁觉得有一丝烦躁,他十分讨厌这般感觉:如同头顶上挂着把剑,但你却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刺下来一样。
况且,他也无法等得太久。
失去了队形加持,以及夏侯尊这名强有力的领首者,其余四人的处境颇不好过。其中武力最弱的老七“文宗瑜”陷入兵甲围攻之中,他先前便挨了一弩箭,伤得不重,但时间拖长了,越发不利。
现在,他又添了三处新伤,或刀或枪,鲜血淋漓。伤势影响之下,腾挪之间,露出的破绽开始增多。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刀枪无眼,稍不小心,可能在下一刻就会被刺倒,死于非命。
夏侯尊眼观六方,看得清楚,他明白不能再等了,山寨已经失去了西门辅,再倒下一个的话,简直不堪承受。
念想之间,真气蓬发,剑劈金甲力士,空出的左手,化掌为爪,电光火石间一把抓住祈福的爪子,大力一扯,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剑锋劈中力士的时候,站在屋顶上观战的张元初浑身一个哆嗦,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剑的霸道和威力。金甲力士虽然不是血肉之躯,但它同样是实质的存在。
在如此凶猛的攻击之下,伤害在所难免。
这伤害程度非常清楚地显示在金符之上,要知道符兵属于一种消耗品,它可使用的次数在于每次的损耗多少。在此之前,此枚符兵已经使用过三次了,金符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
但前面三次的损耗量都比不过今天,照这般势头发展下去,挨多几剑,只怕金符都会直接破碎报废掉。
张元初好不肉疼,但无计可施。内心只暗暗希望陈三郎的兵甲能给力点,早些把夏侯尊解决,那样的话,或许符兵还能有救。
在力士与祈福轮番攻击夏侯尊的同时,周围众多兵甲也没闲着,虽然他们难以加入战团,但在外面突施冷箭,或冷不丁捅一枪,却是可以做到的。
这些攻击,同样能给予夏侯尊一定的麻烦。
在夏侯尊发力的时候,洪铁柱率领的玄武亲卫冲杀了上来,成为抵御的主力军。他们的参战,使得战况又发生了变化。
玄武亲卫,每一人都是在军营中挑选而出,属于精兵中的精兵,战力不用多说。
——不管在哪方势力,首脑的亲兵基本都是最能打的。
洪铁柱冲得最前,当头便是一棍抡下。
夏侯尊瞥他一眼,刚把祈福摔飞的左手鬼魅般探出,生生抓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棍。用力一推,洪铁柱便脸色憋红地“腾腾腾”倒退数步,把后面的亲卫都给压倒了好几个。
天生神力,到底比不过先天内力。
不过夏侯尊也暗暗吃惊,他本以为这一推,能直接把洪铁柱给推飞开去的。
洪铁柱感觉到握住大棍的手火辣辣痛,胸口也是火辣辣的,气血在翻滚,很不好受。
幸好此时,被摔飞的祈福一个展翅,重新掠起,俯冲而下,尖嘴猛啄下来。
其主人逍遥富道看得清楚,这头养在阴阳葫芦中最为成功的道兵,一只爪子已经像麻花般拧在了一块,不用说,里面的骨骼都不成样子了。
这都是夏侯尊刚才那一抓所造成的后果。
道士很清楚祈福全身骨头的强度,特别是嘴和爪子,比起钢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被夏侯尊一抓,一只爪子便被废掉,实在让人咋舌。要是这一抓在人的脑袋上,不得像个西瓜般破碎开来?
“如此可怖的人物,从哪儿冒出来的?书生又是怎么招惹回来的?”
作为修道中人,经常浪迹江湖,逍遥富道见识不差,仔细一想,便猜测到夏侯尊他们的身份。一个响亮的名字在脑海浮现:山寨!
“该死的,这群疯子杀到雍州,难不成也想造反?”
道士嘴里嘟囔地骂着。
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了,反正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彼此已是敌对关系。对于敌人,便该干脆利索,想什么都没用。
夏侯尊击退洪铁柱,不与祈福金刚力士过多纠缠,纵身一扑,直接朝不远处的陈三郎扑去。脸容冷酷,清晰可见。
他率部众进入雍州,看似冒险,实则信心满满,要全面接管雍州。底气所在,便是高超的个体武力。只是入境后所见所闻,俱与想象中颇有不同。刚恢复秩序不久的州域,朝气蓬勃,竟有欣欣向荣之势。
这对于民众而言是好事,但对想取陈三郎而代之的夏侯尊却有些不妙。因为如果民心都向着陈三郎,即使他夏侯尊杀进州衙,管治起来就不容易了,总不能遇着反抗的就杀掉,那得杀多少?
杀来杀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