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闺房,对着雕花镜,梳了一个普通姑娘的发饰,随手挑了几件便服,带上盘缠,又悄悄从后门出了富察府。
同心双膝跪地,朝着府门三拜,“别了阿玛,恕女儿不孝!”
……
次日,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进养心殿后,龙塌上的弘历才慢慢从睡梦中苏醒,昨晚之事恍如个梦,尽管头痛难忍却也依稀记得同心来过。
起身下床,却见陆九英躺在地上,同时也发现了同心的留书。
打开褶皱的宣纸,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弘历,对不起,心儿走了。同宇之死,我已经不再想怨、不再想恨了。
他犯了滔天大罪确实该死,可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也难辞其咎。
每每见到你,同宇惨死的画面便浮现脑海,让我心如刀绞、痛苦不已。
与其让我在你身边终日痛苦,不如放了心儿浪迹天涯。
请你念在多年心儿一直陪伴左右的份上,宽恕我的家人,爱护我的孩子,莫要迁怒旁人,这也是心儿此生唯一的心愿了。’
看完书信,弘历眉头深锁,不由地嘴里念叨着,“心儿啊心儿,眼看一切将峰回路转,你为何就不再等些时日呢?”
“来人!”
守在门外的一个小太监匆匆入了殿,见陆九英昏倒在地上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弘历面色一沉,“你将他扶出去,此事切不可张扬,顺便再通知魏大学士即刻入宫。”
“喳。”
同心离宫之事,弘历封锁一切消息,对外宣称皇后出宫到凌云寺祈福。
而唯一知情的雅琴、夏荷也随着皇后的空轿撵出宫,暗中魏筠谨秘密打探同心的踪迹,除当事人以外,宫中无一人知晓。
虽说太后对一切了如指掌,但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拆穿,并不代表就此死心,富察同心出了宫,是生是死便也怨不得旁人了,一阵得意的奸笑缓缓爬上太后平时那张慈祥庄重的面容。
乔装打扮,几经周折,好在弘历是暗访同心的下落,她才顺利出了紫禁城。
下江南的路上策马扬鞭,以天为被,以地为庐,好不惬意!
宫外的缕缕清新空气扫走了这些年所堆积的压抑,万水千山驱赶了久缠心间的烦忧,山花野草填补了渴望自由的心灵。
足足一月的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鱼水之乡的痕迹渐渐凸显,如诗如画的风景映入眼帘,几经询问之下,才知自己已到了苏州境内。
寻了一间较雅致的客栈住下,从包袱里拿出同宇的白虎玉佩戴于腰间,无限愁思涌至却微笑轻语道,“同宇,今日姐姐便带你共赏江南美景!”
出了客栈,孤身一人行走在繁华热闹的集市,与叫卖糖葫芦的小贩擦肩,驻足于杂技表演的人群,停留在倒卖书法画卷的摊边……
有叫卖声、有争吵声、有欢笑声,只是这些热闹喧嚣并不属于自己,只是痴人说梦的幻想着那个活蹦乱跳的弟弟,此时此刻正陪伴在身旁。
走着走着,夕阳西下后,天色渐暗,一个人伫立在江边,双眼无神地呆呆望着平静无一丝波澜的水面。
“姑娘,可要坐船游玩?只需三十文钱,便可一览江南夜景!”一摆渡的船夫划着小船向同心靠近。
同心闻声这才缓过神来,看着一脸憨实的船夫,抿嘴微微笑道,“我给你一两银子,今晚你就不要载其他人了。”
“好好好!”船夫连连欣喜应道。
“你帮我再去买一壶这里的好酒!”同心递了银子,挪动着婀娜的身子,上了船。
船夫很快取了酒回来,熟练地划动着双桨,不一会儿功夫小船便到了江中央。
今夜恰好十五,一轮圆月映在水中央,把整个江面照的特别通明。
江面游躺着些许船只,船上大多数是欣赏夜景的游客。
同心饮下数杯清酒,心中愁思亦未消,情不自禁地放声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姑娘好煞风景!如此良辰美景,怎会念出如此别离凄苦的诗句?”一个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忽的响起。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