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风和上官池风二人仍处于呆滞状态,丹轩的指法技巧给二人的感觉就像是庖丁手中的朴刀一般,湍急迅猛却又不乏温柔委婉,指间行处皆留,所留之处且妙而巧,拂袖甩腕间更是圆润流畅、游刃有余。
当然,无论丹轩把琴曲演奏得多么的完美,栾玉风和上官池风二人更加惊讶的还是丹轩千变万化的指法,从琴曲的开始到现在,二人已然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指法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诸多的弹奏技巧,诸多的指法过渡,诸多的不理解……
没有理会栾玉风和上官池风二人的震惊,丹轩信手抚琴,琴曲有如绵绵细雨,又似山涧小溪,波动,婉约,颠覆,坎坷,曲折……
琴曲渐入**,丹轩的手速也愈加的猛烈飘忽起来,丹轩的十根手指就像是游云一般飘忽不定,琴弦之上竟渐渐出现了道道残影,琴曲也随着丹轩加快的手速渐渐雄浑起来,至滚至拂,极宏伟澎湃之象,就像是笼中蛟龙怒吼一般,惊心动魄,目眩神移,然而,琴曲却没有半分的停滞,竟是山峦叠起一般绵延不绝!
此时琴曲所过之处正是先前栾玉风琴音中断之处,然而丹轩在此处却没有一分的停留,双手之间虽也迅猛飘忽,但是却完全没有栾玉风的慌乱毛躁之感,一切都有如游鱼一般流畅自然……
**虽高,却也并不是很长,几番层层叠起的雄浑曲意之后,曲音也是在**之中戛然而止,宛若尘埃落定一般,袅袅而动的余韵在大厅之中回旋往复,有如绵绵微风,夹带着一抹凉意,缓缓飘散着。
丹轩十指缓缓抬起,动作轻柔利落,伴随着余韵的缓缓消散,丹轩的双手猛然落下,有如疾风忽转,在丹轩狭长的十指接触琴弦的一刹那,琴声猛然再次响起,丹轩竟是右手按弦,左手取音!然而琴音却是绵绵而动,好似山中听泉,泠泠作响,又如林中斗鸟,翠翠如歌……
震撼!绝对的震撼!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右手按弦,左手取音的抚琴指法,然而此种怪异的指法用在此处竟然好听得有如天籁回旋一般,竟是夹杂着浓浓的空灵之感!
“这……”
上官池风和栾玉风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丹轩手中的动作,然而却全然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这种问题,谁也不能给予他们答案!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丹轩,本就没有人知道答案……
安静坐在一旁的上官月儿,如诗一般的眸子看着面前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两位曲艺界的泰山北斗型人物,诱惑的唇角处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两人的表情让上官月儿想起了醉音阁的那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想起了那一曲震古烁今的神曲,想起了树荫之下、木琴之畔的那一段“雾霭烟岚”……
曲意在众人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缓缓终止,然而,袅袅回旋的余韵却是有如丝丝细雨一般许久不曾磨灭……
一曲终了,丹轩十指交叉,负于脑后,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再次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众人几乎见鬼一般的表情,上官池风和栾玉风二人暂且不论,就连一旁端茶倒水的丫环们都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恐怕之前,她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慵慵懒懒,纨绔韵味十足的公子哥,竟然会是个这般惊世骇俗的曲艺大天才,就连栾玉风都不能完成的琴曲,竟然就被这个少年如此简单随意的演奏了出来!
与方才的栾玉风相比,刚刚结束演奏的丹轩并没有接受到掌声,然而原因并不是丹轩当不起这个掌声,而是大厅之中的所有人认为,掌声根本就配不起丹轩的琴曲……
……
“小叔啊,你刚才那个指法是什么名堂?你身为长辈,倒是教我两招啊!”栾玉风一边说着,还一边做着手型,尽管丹轩实在是难以从栾玉的是哪一种指法。
“栾老弟啊,刚才可是我先提出的问题的,丹轩大师还没有回答我啊……”上官池风抢着说道,却似乎全然忘了自己与栾玉风可是数十年的交情了。
丹轩无奈的看着面前争先恐后的两人,好像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十分可口的肥肉一般,都想抢先尝上一口。
然而,丹轩不可能是一块肥肉,因为肥肉也未必有丹轩这般可口,现在的丹轩在两位曲艺大师的眼中早已从一个曲艺少年变成了巍峨而不可高攀的曲艺宗师,甚至于都要超过琴王栾殇对于丹轩的评价!
双眉皱起,丹轩依旧耷拉个脑袋,斜倚在青黑靠椅之上,依旧是一副十分欠揍的慵懒模样,却全然没有理会二位曲艺宗师的意思。而长官月儿则坐在丹轩旁边,美眸巡视着两个方才还一脸严肃,好像这个世界都属于他们的老一辈曲艺大师,如今却转眼变成了脸皮堪比天厚,甚至还有些不知廉耻般的赖皮老人,雪白干净的唇角却是渐渐勾起一抹笑意十足的弧度……
两位老人见丹轩一副爱死不活的模样,却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有本事来着,在这个世界上,有本事,有实力,才会受人尊敬爱戴,哪怕你再狂傲,别人也自会说你有性格,然而也断然不会把你和狂傲自大联系在一起,原因就是因为你有本事、有实力!
然而,爱死不活的人终究还是活的,之所以一直没有活过来,却是因为爱死不活的人并没有发现要活着的理由,但是,理由总是会有的……
正在丹轩想着怎么才能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逃出雅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