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听完了阮弗的话之后,元昌帝似乎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确定真的要如此做?”
阮弗莞尔一笑,“确定。”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在臣媳成知之前,便与父皇谈过这个问题……我也只是一个引头人,院阁已经步入正轨,林墨和李秀的能力在过去一年间也得到得到了极大的锻炼,自从南华回来之后,想必父皇已经有发现了这两人的变化,他们都是院阁最初的成员,最明白如何将院阁运作下去,我在里面,如今发挥的作用并不大……况且,今年的新科进士也都是极为出色的人物,若是我再继续霸着这个位子,可倒是将别人的机会给全部占去了。”
说罢,她还摇头笑了一下,再抬首看向元昌帝,道,“父皇,如今这个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
她说得轻松,诚恳,显然是准备了许久的。
元昌帝双眸有些复杂地看着阮弗,道,“你是个太聪明的,一不小心,朕在你面前还要吃亏。”
阮弗忙道不敢。
元昌帝却摇了摇头,叹道,“这便是你这段时间,越来越鲜少插手院阁之事,凡事都只交给李秀和林墨几人的原因,看来,还没有与朕说这件事之前,你倒是先给自己做足了功夫,就等着挑子一撂,事儿都解决完了,再到朕跟前来直接交代了这件事?”
元昌帝声音多了一些威严,这话也的确有些严重了。
阮弗站在大殿中,垂首道,“还请父皇恕罪。”
元昌帝摆摆手,“罢了,你起来,朕还能将你如何,不过……”
顿了顿,元昌帝声音却严肃了几分,“朕不会同意你如此做。”
阮弗有些震惊地抬头看向元昌帝,元昌帝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些心思,以前莫如是如此,你如今也是如此,你们倒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莫如当年离开的时候,便与朕说过来日必定会给辰国培养出一个让朕满意不输于他的人才,如今倒好,这人才才刚刚入朝一年多,便想着要离开了,你们父女两人,当真朕的朝堂来去自如。”
阮弗神色有些微妙不可言说,眉头微微拧起,元昌帝这话……
“父皇,这件事……”
她还要说什么,元昌帝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别的不用多说,院阁你,该当如何还是得如何,这段时间你因此懈怠了,朕体念你们新婚,从明日开始,你继续回御书房,一切恢复如旧。”
阮弗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面上纠结,元昌帝见她这番模样,便道,“朕的确不否认,因你高车族血脉的关系而心有芥蒂,但你是个明白人,这辰国的未来,当会如何,即便朕不说,你心中也明白几分,朕的心思,你一向猜得准,朕不是为了你,而回为了老四!”
阮弗闻言,即刻跪下,“父皇!”
元昌帝显然只是点到为止,道,“起来吧,这件事,日后不必再跟朕说了,朕将你指给老四,并不是只是给他找个王妃而已,这御书房中折子太多,安成,匀出一部分过去给这丫头看看!”
阮弗张口还要说什么,却只见元昌帝神色严肃,显然是不想再听她多言,“不要让朕失望!”
元昌帝已经这般模样了,阮弗还能说什么,抿了抿唇,只能认命地点头,去看折子了。
这……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玉无玦今日出城去办事了,晚间的时候才回来,他一回来便听说阮弗在用过晚膳之后便一直在书房呆着,匆匆用过了晚膳之后他才往书房而去,见到他,阮弗却也神色如常地迎了上来,“回来了?”
玉无玦轻嗯了一声,却见她并非在书房中处理公事,反倒是在翻书,她日常阅读哪里会来书房,来书房的时候若非是因为公事,便是在想事情。
玉无玦揉了揉她的手,“怎么了。”
想起昨夜睡前她说的今日去见元昌帝要说院阁的事情,又问道,“今日进宫去见父皇了。”
阮弗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哀叹的看玉无玦,“今日我与父皇说了那件事,但父皇一口回绝了我,还叫我明日开始继续进御书房,一切如旧,院阁的事情我可以不继续,但御书房的事情他不同意。”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玉无玦心中早有猜想,不过先前一直没有跟她说罢了,她心中的那些顾虑,不是他三言两语便能将她说服的,他深知元昌帝的心思,又岂会不知元昌帝的用意。
听此,只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日后院阁的事情便不去理会了,索性林墨他们也能将事情做好,何况今科进士已经入朝,御书房的事情,父皇既然让你做了,你便做就是。”
阮弗抬眸看他,玉无玦笑着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笑道,“难道真的甘心只做我的晋王妃,日后便将这天下之事,全部放下。”
阮弗沉默,玉无玦却已经道,“父皇有父皇的用意,阮儿,我也有我的私心,没有院阁的事情缠着你,我也宽心一些,如此你不必太累了,而我却需要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
用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从现在开始,就让你站在我的身边,始终与我共看这世事百般,让一切拥有都变得自然而然,你有凌天志,我必为你做双翅!
阮弗心中明白,即便元昌帝有意将辰国的皇位传给玉无玦,甚至很是认可自己的能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元昌帝希望自己的势力和手腕与玉无玦之间没有落差。
不管这个帝王多么英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