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公主说的那本书,我寻找至今,却始终没有进展。”郭铮一副很是困扰的模样,似乎找不到那本书,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御九挑起一边眉毛,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
“其实,我是骗你的。”
“什么?”郭铮愕然:“骗、骗我?”
“嗯,骗你的。”说书先生讲得口沫横飞,好似自己便是故事中的主人翁一般,越讲越激动,御九歪着脑袋,堵住了一边的耳朵:“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本书,一切都是我随口杜撰。”
郭铮大张着嘴,一副吃惊到极点的模样:“真、真的吗?”
她好笑的眨眨眼:“你说呢?”
郭铮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觉得那天我说的话是假的,还是今天说的话是假的?”
“应该是……是那天吧……”
“你确定吗?”
“我……我不太……”郭铮一向伶俐的脑袋,这会儿变得有些糊涂起来,望着御九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如深渊般幽黑的瞳仁,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御九站起身:“就跟这段评书一样,本身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听到的人,是如何看待的。”
“那公主可以告诉我,那句话真正的出处吗?”郭铮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御九摊摊手,这世上有对生死有执念的人,有对爱情有执念的人,也有对仇恨有执念的人,就是没见过,对一句话有执念的人。
她都有些可怜郭铮了。
“事实上,那句话是出自于一首打油诗。”御九一边念着,一边朝茶馆外走去。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今人胜古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即将走出茶馆前,她忽然回头:“对了,我还没有付茶钱,就拿这个代替了,世子应该没有异议吧?”
郭铮怔怔点了点头,口中来回念着御九刚才说的那首打油诗。
回到侯府,百里倾怀已经起身了。
他今日气色看着还不错,御九全部归功于自己照料有加。
“长公主要进京?”没有等他主动来问,御九便把自己今天的行程,一五一十告诉了百里倾怀,包括遇见郭铮的事情。
一来是她不想瞒他,二来是没有瞒他的必要,三来她也想听听他的看法,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长公主这个时候进京,总有些不太对劲。
“郭铮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这位大长姑姑究竟什么时候抵京,他没说,我也没问。”一边说,一边将轮椅推到了竹林旁的一片阴影下。
“长公主自打二十年前嫁往云州,就没有再踏足过京都的土地,这一次她突然要回京,恐怕不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他平淡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觉得。”御九附和道:“不过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懒得问。”她绕到他面前坐下:“我打算过些时日,就跟侯爷提分家的事。”她停了停,认真问道:“你真的能舍下武安侯府的一切么?”
他伸手,接住一片随风飘落的粉红花瓣:“自然能舍下。”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笑笑,一拂衣袖,一片纸张从袖中滑出,悠悠朝着百里倾怀飘去。
“这是什么?”他欲伸手去拿。
御九眼明手快,猛地夺了回来:“没什么。”虽然这份图样他不一定能看得懂,但还是不想让他看到。
他眼神闪了闪,探空的手指,在空中绕了一圈,落回到膝弯上:“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祭祖日,你准备一下,届时你与我一同前去。”
祭祖日?说白了,就是上坟呗。
御九点点头:“好,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夫人。”
“嗯?”
“数日前,你是不是见过国师宫沉翊?”他忽而问道。
她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奇怪,而是奇怪他的消息怎会如此灵通?
“是,在街上无意中遇见的。”她还是不打算瞒他:“搭了一程顺风车。”
他拧眉,明显地不赞同:“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以后定要离他远点。”
喂喂,这么明摆着背后说人家坏话真的好吗?
不过对于他所说的话,她举双手双脚赞同,宫沉翊那家伙是不是坏人,她不知道,总是,一定不会是好人。
“放心,我会小心的。”她朝他投去一抹安心的微笑。
他刚要说什么,却面色陡变,手上拖着的那朵粉白花瓣,也骤然坠落。
“唔……”
糟糕!寒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他想赶御九离开,无奈喉中发不出丁点声音,浑身都如同被冻僵般,冷得刺骨。
御九眼见着他的肌肤,从白皙转为惨白,再从惨白转为青蓝,而这一切,只是眨眼的功夫。
“百里倾怀!”
眼前一道人影砸下,男子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浑身僵硬地倒在了她的怀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