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连会客厅的门槛都没出呢,顿时大感惊讶,“你这丫头,我付你钱,你干嘛又把钱塞给我?”
连盼见他不接支票,干脆直接把支票塞进了他衣服兜里,“您说您为了订这个位子就花了一百万,我现在再收您的钱,这前前后后,您不就花了两百万了?食园做不出这种坑人的事。”
言下之意,好像老头坑了食园似的。
不过连盼这么想倒也没错。
甭管这位客人来这儿包场花了多少钱,食园今天只招待他一位客人,单为他就把主厨和十个弟子全出动了,一群人折腾许久,整这么大一出,真要细看,可不就是亏大发了?
过背金龙市面上随便一只品相一般的都得两三万吧,更不用提那些傲娇珍稀的白孔雀了。
就算连盼后面都能把这些都给还回去,破了品相,都要折掉不少钱。
老头闻言也颇有些不悦,他听出了连盼话里的讽刺,顿时皱眉道,“花两百万那是我乐意,你要真不收,回头可别跟人说我欺负小姑娘!”
连盼微微一笑,“我要真收了这钱,传出去才是叫人笑话呢!”
这些珍贵的观赏性动物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一样东西有一样东西存在的意义。那些本是世人碗里的菜,连盼不会有过多同情,但有些东西,它不是作为菜这个东西存在的,再吃它们,实在有点残忍。
连盼压根就没打算把金龙鱼和孔雀留在食园里当菜给养着,她心里想的是客人一走就把这些动物都送回去,不过卖家肯不肯退,准备收多少钱,她心里还真没个准。
单说今天这两道菜,说它值,它也值,毕竟四十往上的金龙鱼断须可就长不回来了,孔雀脚心那点子肉就算长好,估计也是个肉瘤子,这两样东西,的确是世间少有,很难再寻。
真要说它不值,它也不值,毕竟孔雀和金龙鱼都还活着,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钱也不算都花出去了,何况那汤的味道也一般。
值与不值,都在连盼一念之间。
显然,连盼是不打算让这个菜值一百万这个价。
老头见连盼硬不肯收钱,胡子都跟着翘了起来,“诶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脾气这么拗?我来吃饭,不让我付钱,真是稀奇!”
“金龙鱼还活着,孔雀也没死,我就是逗你玩,所以不好意思收钱,就这么简单。”
连盼说完,还无辜地摊了摊手,老头先是一愣,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却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难怪老汪对你这丫头赞不绝口的,是有点意思!”
他一边笑一边拍手,嘴里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一个“汪”字。
连盼闻言,迅速皱眉道,“老先生……和汪令雪先生是旧识?”
老头这才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摸着胡子微微点头,“敝姓……陈。”
美食界有两大泰斗,人称南汪北陈。
j市地处南方,汪令雪是j市人,这南汪自然就是指得是他,至于北陈,说的是b市的的一位超级老饕,名叫陈豫章。
这个陈豫章也是个传奇人物,他本是功勋之后,身处高位,却热衷厨艺,不单会品菜,还特别会做菜,年轻时候很喜欢在家里露两手,坐上宾客非富即贵,都是国家点得上名的人物。
他常年积极不懈地奔走、宣传美食文化,因此拯救了不少濒临灭绝的传奇菜式,还创建了第一个中华美食展览馆,并且申遗成功,他本人也因此成了中国菜的活招牌,为中华美食走向世界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连盼一听他的姓,这才知道自己惹了大人物,敢情人家真是故意来踢馆的!估计就是汪令雪在陈老面前炫耀地多了,才惹出了今天这档子事。
连盼迅速低下头来,朝陈豫章鞠了一躬道,“小女子有人不识泰山,原来是陈老先生,得罪得罪!”
老头子哈哈笑了笑,到底还是又把支票从兜里又掏出来,塞给连盼,转头就走了。
剩下连盼和一众徒弟们在会客厅里面面相觑。
“妈呀,世外高人原来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吗?”小十拿着支票摸了又摸,凑到连盼身边道,“师傅,我听说支票的有效期只有10天,要不咱们赶紧去兑了吧,失效就不好了!”
陈豫章是b市人,典型的红色子弟,家世显赫,自然是不缺这点钱的,连盼大费周章做了这个菜,钱他肯定是要付的,连盼还必须得收,不然就是折了老人家的面子了。
小十这么说,连盼也跟着点了点头,“那就你去兑。”
小十一听,喜上眉梢,又拉上了庞建和人高马大的老三,“大师兄和三师兄跟我一起,身携巨款,我有点怕。”
他跑出去找门外的保镖借车钥匙,庞建和老三跟着他,后面几个弟子也想跟着凑热闹,想看看百万巨款和兑支票的场景,纷纷跑过来问连盼,连盼由得他们去,挥了挥手,一群人都作鸟散。
食园这儿虽然交通发达,但到底生活还是没那么便利,最近的银行都在镇上,而且百万数目这么大,估计镇上都不一定能取,大家准备直接开车去市里。
园子里清静宽敞,跟世外桃源似的,在里头呆久了人连消费yù_wàng都下降好多,一群朝气蓬勃年轻人楞是过得跟张妈袁子晋一样,各个都是退休老干部的画风。只有一点,食园的快递量自连盼收徒后简直是暴涨,每天都有包裹送到,跟个快递中转站似的。
大家难得出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