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此刻却早已聚集了另外一批人员,穿着清一色的陆战作战服,一共十六人,排成了一个小方阵,立在场地中央。
训练场上,已经用白线划好了地方,写好了各班的地址。
严青,周年年还有另外两个室友迅速站到了自己班级所在地。
大约二十分钟后,班里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到了。
表情基本都很类似,打着哈欠,胡乱穿着衣服,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很显然,大家昨晚的经历都十分类似,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估计都没睡好。
严青站在周年年身后,也是哈欠一个接一个,她个子高,下巴刚好够到周年年的肩膀,干脆整个人就靠到了周年年身上,下巴枕在她肩上,“年年,让我眯一会儿。”
周年年迅速一耸肩,直接把严青的头给颠了上去,“别说话,教官来了!”
严青顿时一个激灵,抬头一看,训练场中央的那一小队小白杨们,此刻终于开始移动了。
移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各个班级队伍前,就已经各自有了一名挺拔严肃的教官。
一晚上没睡,整个班级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哈欠声,而且打哈欠这种事真的是会传染的,教官刚到眼前,严青就忍不住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一道浅灰色的,锐利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她身上。
“第一排最右,出列!”
严青身高一米七二,是班级里最高的女生,国际班一共29人,女生9个,男生二十个,刚好站了三排。
按高矮顺序,第一排最右,赫然就是严青。
刚打完哈欠的人浑然不觉,眼看着教官的脸色越来越差,周年年连忙用手肘拼命捅严青。
严大小姐茫然地回头看她,“干嘛?”
周年年低着头压低了声音,“教官叫你出列!”
“我?”
“对,就是你!”
一道中气十足,充满威严的声音直接确认了严青的疑惑,她一抬眼,正对上了教官那双浅灰色,如同老鹰一样凶猛锐利的双眸。
严青的心猛然颤了颤。
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具震慑性,她此生都没见过这样的眼眸,眼珠颜色这样淡,不像是人类,反而像动物,令严青一眼就想到了——鹰。
那是鹰的眼神,冷淡,锐利,令人不由自主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有,她好像……总之,感觉很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促使她下意识就往前迈了一步,大喊了一声,“到!”
教官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比严青高了一头,身上穿着陆战队的作战服,块头并不算壮,但看得出来,浑身上下很有力量。
脚上穿着军靴,脚步微微张开,呈八字形,头上带着一顶野战帽,居高临下望着她。
因为靠得近,教官身上的气势更为压人了,严青忽然有点不敢看他。
他强烈的气势使人不敢直视他的外貌。
严大小姐平常人虽然在家作威作福,跟着一堆纨绔厮混也很有点大姐头的意思,但到底比不上骆明远这种在枪林弹雨中厮杀所练出的凌厉感。
她努力站直了身子,眼睛平视前方,只看得到教官坚毅、带着轻微青灰色短胡茬的下巴,垂下眼睑,就又能看得见他的喉结,唯独那双淡灰色的,鹰一样的眼睛……她不敢目视。
“昨晚没睡好吗?”
教官问她。
问候的内容是亲切的,但声音却极为冷淡,严青也不傻,自然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关心自己,恐怕只是在拿自己开刀罢了。
估计她刚刚把头枕在周年年肩膀上睡觉,让他给看见了。
但是,她要真就这么认怂,她就不是严青了,骆明远问完,严青立刻理直气壮地回答了一句,“是!”
声音很大,极其洪亮。
骆明远闻言,瞬间冷笑了一声。
“那你想睡觉吗?”
严大小姐又拔高声音又回答了一个,“是!”
班级里的人群瞬间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骆明远嘴角勾了勾,却似乎并不计较她故意这样回答,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吩咐严青道,“好,入队!”
严青站回了队伍之中,教官从她面前走到了队伍前面,目光从这二十九个人身上一一扫过,扫得学生们各个头皮发麻,鸦雀无声。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骆,骆明远,从今天开始往后的一个半月,我就是你们的教官。
教官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从今天起,你们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眼珠颜色过淡,还是因为他冷淡的脸色,又或者是因为他身上好像自带一股戾气,总而言之,他说完了这句话,班级里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声。
“我知道你们昨晚都没睡好,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保证,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每天晚上都会睡得很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既不像关心,也不像调侃,班里的同学们,居然全部难得一致地get到了他的意思,众人背后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这……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的意思吗?
离国际班不远处,是j大普通平面设计系专业的新生,他们和国际班的学习课程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一些对外交流的机会,学费也是普通大学的收费,可以说是国际班的平民版。
因为是同一个系的,所以两个班级的训练场地也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