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
那是上世纪50年代初,国家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发展农村建设。顾爷爷作为第一批知识青年被学校派到鄂西南的一个小山村中。
顾爷爷只身一人前往了那个被山水环绕的山村。那个村有个好听的名字,小乔村。
小乔村人烟稀少,住处分散。顾爷爷作为唯一一个被派来的知情,被安排在了村长家。
顾爷爷那时青春年少,热血方刚,满怀一腔建设祖国大好河山的热血。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然后跑到农田里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俨然一个正而八经的庄稼人。
下雨天时,一些村民便聚在村长家,听着顾爷爷讲知识,讲外面的世界。
那时,“顾伟业”这个名字在小乔村名噪一时。几乎人人都知道,小乔村来了一个城里小伙,不仅长得一表人才,饱腹诗书,而且干事也手脚勤快,完全超出村里人对城里人的想象。
那时的顾奶奶对“顾伟业”这个名字也耳熟能详,只是从未见过本人。
一日中午,顾奶奶跑去田里喊自己的父亲吃饭。夏日里,太阳毒辣,山上的太阳更是烈。顾奶奶跑得有些急。结果突然跑着跑着,一块石头绊住了顾奶奶的右脚,顾奶奶的身体不受控制,身体向前倾,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山上多岩石,顾奶奶的脚崴了,胳臂也被擦伤了。想要起来时,却发现右脚疼的受不了。顾奶奶正一筹莫展时,这时一个小伙子路过。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身上的条纹衫被汗水浸湿。小伙子看见顾奶奶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衣服袖子上沾有血丝和泥土。便明白这是摔了。
顾伟业走到顾奶奶边上,看了看顾奶奶红肿的脚,用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问着顾奶奶。
“姑娘,你是不是脚崴了,走不了?”
听到这个口音,顾奶奶便明白了这就是那个村里一片见好的城里小伙。
顾奶奶第一次与外地人打交道,还是个帅气的小伙子。脸一下子布满了红云。腼腆的顾奶奶低垂着脸,点了点头。
“那我背你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顾伟业看着红了脸的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心也开始砰砰砰地加速跳起来。
“可是我还要去叫我父亲回家吃饭”顾奶奶犹豫地说着。
“这样,我先带你回去,然后我再去找你父亲,好不好。你这脚还有伤口估计得及时处理,大夏天的,伤口容易发炎,到时候得了破伤风就不好了……”
顾奶奶看着一脸认真的说着那些她听不懂的话的小伙子,心中不由得敬慕起他的知识和涵养。说罢,也不等顾奶奶同意。便背过身去。指了指自己的背。
“上来吧”
顾奶奶看着那宽阔伟岸的后背,有点愣神。然后缓慢地爬上了那个陌生的背。这是她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就算是父亲,她也未曾体验过被人背在背上的感觉。
前路弯弯,峰回路转。一路上,两人也沉默无言。唯一的话语就是“往哪走”“这边”……
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到了顾奶奶的家。
顾奶奶的母亲看着自己女儿被一个陌生男生背回来。连忙出来急切地问道
“阿莲,你这是怎么了?”
“阿姨,她的脚崴了”顾爷爷替顾奶奶解释道。后来,一切顺其自然。顾爷爷因此与顾奶奶结缘。那个时候,顾爷爷被告知要回城时,面临着分别永不相见和留下继续情缘的纠结。顾爷爷毅然选择了后者。虽说留在了农村,但正如俗话说的好“金子在哪都发光”
后来,顾爷爷做着茶叶生意,发了家,带着一家人走出来大山。
后来就是如今这般,儿子出息,子孙成群。顾爷爷和顾奶奶的感情就如流水一样,没有惊涛骇浪,有的只是涓涓细流,宁静温情。
顾奶奶想着想着便失了眠。人老了,总是会有睡不着的时刻。
顾奶奶从抽屉里拿出相片,看着自己的老头子,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孙子孙女,越发感到温暖。
她希望恩屹以后也能找到一个像自己丈夫这样的人。充满力量,足以遮挡席卷整个家的风浪。
她希望恩屹的婚姻不是建立在利益上的。这些年,她见证了无数因家族利益而结婚的例子,其中,少有过得安逸幸福的。
合上相册,顾奶奶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另一边,恩屹的母亲何静想着恩屹的事情,自己费劲心思为女儿挑如意郎君,却遭到女儿如此强烈的反应,她在想是不是错了,也许儿女的情感就该顺其自然。
想到感情,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再看了看自己身侧的空位。他多久没在家中过夜,她已经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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