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去江北?
这意思是要和她分居,然后起诉离婚?
“秉章……”阮琴突然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语气有些急切,“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只要你和那个狐狸精一刀两断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贺秉章皱眉,将手从她掌心里抽了出来:“这事和张璐没有关系,她一个刚进社会的年轻女孩子,我的年纪都能做她父亲了,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事实上,我们两人的问题就在我们自己身上,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那你还要离婚?”
阮琴想不通,既然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张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婚?
之前三十年的时间不都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吗?过日子,何必要把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
立峰好不容易找了回来,殷寻的孩子都出生了,他们做父母的还闹着要离婚,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贺秉章苦笑:“小琴,你到现在依然不懂。我们从小玩到大,念书的时候情窦初开我就开始喜欢你,结婚迄今整整二十七年三个月零七天,我给过你太多机会,我希望你能忘掉大哥,真真正正记起自己的身份,全心全意地和我在一起。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看看自从你回茗江市接触到静宁姐的妹妹和侄女之后,你做过多少糊涂事?远的不说,就拿行行的事情来讲,你那么恨张璐,可是换到了行行身上,她想方设法地要介入顾湛和他妻子的婚姻,你是怎么做的呢?你助纣为虐,一个劲地带着她上下折腾,不就是因为恨屋及乌吗?还有立峰之前交的那个女朋友,你敢说你那么讨厌她,和江槿西没有关系?”
这些事情,他知道的时候内心受打击的程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现在想起来依然心痛如绞。
他一直以为,他们夫妻这些年,就是块石头也早就捂热了。可人家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过,一遇到和贺秉天、和孟静宁有关的人或者事,她依然会失态甚至会癫狂,比之当年有过之无不及。
“阮琴,其实你不需要我给你机会。我在你心里,大约从来就是那个追在你后面的人。你一直都知道我需要你这份光亮,所以你从来不用回头,因为你知道我会锲而不舍地追,永远都不会离开。现在,你只需要忘掉你的身后原本有一个一直在追逐你的人,而我的离开,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儿子和孙子那边,你随时可以探望,还有财产方面你尽管提要求。”默了默,“我们好聚好散吧!离婚协议书我先放这,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你可以联系刘标,这两天我还会在这边,等把张璐安置好之后我就要暂时回京都了,那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协议离婚的话,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贺秉章说着就已经起了身,阮琴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跟着起身去拉他:“不要走,秉章,就当我求你一次好吗?不要离婚,我不想离婚……”
如果不是贺秉章跟她说这些话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丈夫的心里还藏着这么多心事,当初是他说了不介意她喜欢过贺秉天,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些年将这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甘的感情掩藏得很好。
她很后悔。
“对不起,对不起……”
她嘴里一个劲地重复。
贺秉章背对着她,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了下来,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阮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贺秉章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来还是咖啡馆的服务员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抬手拢了下头发,她收起脸上悲伤的情绪,拿了包就准备离开。
“女士,您有东西落了!”
服务员追着把离婚协议书送了过来。
阮琴面色不悦地接过来之后就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贺秉章的确是铁了心的要离婚,阮琴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些年都过来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抓住以前的事情不放,到最后她依然觉得肯定是因为张璐,那个张璐有了孩子,所以他要她给新人腾位置!
阮琴怒上心头,去金唐花园堵了好几次,只可惜张璐住的地方已经被贺秉章换了,连带着她父母都找不到,惹得阮琴气极之下只能将电话打给了儿子贺殷寻。
为人子女当然不希望父母走到离婚的这一步,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偏袒了哪个都不好,贺殷寻在这事上其实也没有多少发言权。
贺老爷子倒是将儿子喊过来训斥了好几顿,但结果依然没用,老爷子固然还是权威,但天高皇帝远,贺秉章一回京都他现在压根就管不着。
彼时,进了贺老爷子的书房,到再出来,不过短短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阮琴却觉得,天要塌了,老爷子说这一次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了,这事只能暂时先拖着。
这时候轮到阮琴苦笑了,拖又能拖到什么时候?
肯定是张璐那个不安分的狐狸精在背后教唆,要是给她找到了她绝对要她好看!
贺家这边闹出事的时候,江槿西也顺利出院了。
虽然脚上还是缠着厚厚的绷带,虽然出入还是得让顾湛抱着要么就是坐轮椅,但总算是能呼吸到医院之外的新鲜空气了。
顾湛抱着她从医院出来往车上走的时候,笑着和她开了句玩笑:“西西,你好像重了。”
江槿西眨眨眼:“老公,那你要多多锻炼了,不然以后老了怎么背我到山上去看日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