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撇撇嘴道:“你就胡说吧,这孩子文采fēng_liú,根本就不是上阵打仗的料,你非要把他弄上战场,万一出了事情,我看你如何向苏明允如何交代!”
云峥笑道:“人家身上的防御比我身上的还周全,我只有一件细鳞甲上衣,人家可是全套的,这孩子总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你就不必去操心他的安危了。”
李常呵呵一笑,也就离开了军帐,郭如海的皮被扒走了,但是他的血肉却完整的留了下来,正好制作成蜡人,作为自己武勋的见证,这样做,也能稍微遮掩一下云侯的暴戾,身为下属,总要为自己的上官多考虑一点的。
苏轼自然不会单枪匹马的去荒原,他带了足足六百多名少年军骑兵,再加上前面跟着王皮匠他们去荒原的三百四百骑兵正好一千骑。
连续不断的作战,让雁门关外的这片荒原上倒满了人的尸体,以及战马的骸骨,腐烂的尸体自然就会引来荒原上的苍狼,这些狼和草原上的狼群不同,它们永远都是孤独的存在,如果你在荒原上看到一条浑身乌漆吗黑的瘦狼从地平线上跑过,那么你一定要小心了,因为那头狼已经把你定为它的饭食了,它会紧紧地跟着你,直到你死去,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死,它会很乐意在某一个你不注意的时候杀死你,最终你还是它的食物,它们的耐心无比的强韧。
如果它们找不到新鲜可口的食物,就只能吃腐烂的尸体了,这里的狼,是苏轼见过最不喜欢吃腐肉的狼了,也是他见过最阴险的狼。
看到了狼,他就会想到对面的辽人,这些人尊奉狼为自己的祖先,所以他们视战争如同劳作,只是这些年,这头狼已经被四海的血肉养的肥胖不堪。行动迟缓,已经不能快速敏捷的去捕捉猎物了,靠着往日杀死的吃不完的猎物腐烂的尸体,依旧保持着蓬勃的活力。
这时候。应该给这头狼供应更加肥美的肉食,供应更加香醇的美酒,让美食来堕落他们的身体,用美酒来麻醉他们的神经,直到这头狼全身上下都变得腐败不堪了。一个老人拿着锄头就能轻易地将这头狼置于死地,狼皮可以用来制作褥子,狼肉可以用来吃饱肚子,到了那时候,有什么仇都报了,没有必要现在就引起这头狼的警觉,让他重新变得彪悍无比。
苏轼认为皇帝如今正在干的事情就是在让这头狼重新变得彪悍。
夫不争,故无敌于天下!坐看他高楼起,坐看他高楼塌掉,这才应该是大宋国该做的事情。
先生不同意这样的看法啊。他说这是标准的狗一样的儒家教义,还给安上了一个犬儒的名号,苏轼自认自己不是狗,可是在先生的面前自己好像总是长不大。
他的一句话就让自己无言以对,辽国在衰弱,同样的大宋也在衰弱,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从两只老虎打架,变成了两只狗在互相撕咬,两个国家的现状没有任何改变。
就连苏轼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似乎。可能,也许,大宋的衰败速度可能比辽国还要快!
一声鹰呖将苏轼从沉思中唤醒,勃勃不满的看着苏轼。他对这个胖子没有一点好感,整天都是懒洋洋的,他似乎除了吃饭之外,就会躺在一张躺椅上喝茶,还总是需要别人来伺候。似乎动一下就会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家伙如果在自己的部族里,爷爷早就会拿着大棒子敲得他满院子乱窜了。哪里轮得到他躺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爷爷说过,懒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老虎,包子,小离他们都非常的勤快,天不亮就会起来练武,刷马射箭,早饭之后就会带着队伍去荒原上找辽人斥候的麻烦。直到天色变暗的时候才会回来,勃勃这些天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所以他非常的骄傲,自己不是一个懒蛋。
苏轼瞅瞅勃勃,知道这家伙对自己非常的不满意,但是自己一个玩脑子的贵人,和一个玩体力的蛮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种嗜血的家伙本就不该和自己有什么交集的。
“喂,勃勃,你到现在总共砍死了多少个辽人?替你的爷爷复仇了没有啊?”
“十七个,辽人还欠我一百九十一条人命!”勃勃冷漠的回答道。
“不错啊,已经干掉这么多的辽人了,真是了不起,这些人都是你在神武城杀的?”
勃勃变得愤怒起来,红着脸叫道:“胡说八道,我在神武城就没杀人,还救了三个小孩子的命,对了,还有他们的妈妈,我勃勃要做顶天立地的好汉的,要报仇也只会找那些辽国武士,杀妇孺算得了什么,总有一天,我还会杀掉耶律洪基才算是为我爷爷报了仇!”
苏轼钦佩的挑起了大拇指,不过这个赞叹可不是给勃勃的,而是给勃勃身后嘿嘿奸笑的老虎的,是这家伙将勃勃变成一个思虑纯正的志向高远的大宋有为少年。
苏轼已经过了好欺骗的年龄了,他知道世上所有的事都有根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有因才会有果,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绝对的对错之分,只有合适不合适的区别,他总是通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思考去分辨这个乌漆吗黑的世界,谨小慎微的调整自己前进的道路。所以看到单纯的勃勃,他就感慨自己已经年华不再了。
老鹰在天上展翅翱翔,它们甚至有功夫去捕捉草丛中的兔子,不大的功夫,勃勃的马鞍子后面就挂了七八只野兔。
只有西南方向的老鹰没有猎物贡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