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这办法倒是挺不错,不派自己人过来,随便花钱雇了个船夫来要人,还是个年纪这么大的,多半是一问三不知。
“老人家,让你来的那个人此刻在何处?”颜天真问道。
“那位公子应该还在河岸边等着。”船夫道,“请你们将那位白杏姑娘交给老朽吧,老朽还要急着回家呢,回去晚了,老伴要担心的。”
颜天真静默。
把白杏交到恶魔手上,白杏能讨到什么好处?
可要是不把白杏交出去,白杏所面临的就是死亡。
南弦想要白杏回去,大概是觉得她还有用?
颜天真转了个身,回到了白杏所在的船舱之内,将老汉传来的话转告了尹默玄。
“大哥怎么看待此事?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似乎都对她不太好,南弦敢派人来接,这就说明他一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怕我们跟上去,要是真派人跟了上去,恐怕也要中圈套。”
尹默玄略一思索,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白杏,“我们就算把她留下,她也活不下去,送到南弦那里,还能有一线生机,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如征求一下她自己的意见罢,尊重她的意愿。”颜天真道,“我去喊肖洁来给她扎两针,把她扎醒。”
言罢,她转身离开了船舱,把肖洁喊了过来。
几针下去,白杏悠悠转醒。
醒来的那一刻,眉头又拧得死紧,开始抱着头喊痛。
颜天真朝她道:“白杏,你听我说,南弦雇了一个老汉来接你,你留在我们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跟着那老汉回去,到了南弦那里,不要着急,想办法跟他周旋,尽量不要惹恼他,懂吗?”
白杏咬着唇,点了点头。
“如果你受够了这样头疼的日子,想要自由,你就听从我的建议,帮我们对付南弦,我会想办法让你摆脱他的。”颜天真继续劝导。
白杏痛苦地抱着头,发丝已经被挠得凌乱,听着颜天真的话,目光中闪烁着犹豫。
“不要再想着他是你救命恩人的事了,你都已经替他卖命了五年还不够吗?你还真就打算把一辈子都搭在他身上?在他的眼里,你只是工具,他根本就没有人的感情,想要摆脱他,你就听我的。”
颜天真说着,转头朝着肖洁道:“去,装一小瓶白沙胶来。”
“是。”
肖洁转身离开,很快就去而复返,将一个小瓶递给了颜天真。
“听着白杏,这里面装着的是一种罕见的胶,像沙子一样的东西,必须密封保存,一旦接触空气,它就会变得很粘,人要是被粘住了,用蛮力拉扯不开,除非撕下自己的一层皮,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酒化开,你想尽办法,用这个把南弦制住,然后给我们通风报信,只要我们抓住他,就会逼他取出你脑子里这只蛊。”
颜天真说着,把小瓶塞在白杏手上,“这个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了,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救命,武功再高强也怕这个,他并不知道解决方法,他只要一中招,你就赢了一半。”
白杏将瓶子攥在手中,吐出一个字,“好。”
“但愿你能成功。”
颜天真说着,与肖洁一同将白杏扶起,走向船舱外。
到了船头边,将绳梯放下,白杏忍着疼,顺着绳梯落在了老汉的小船上。
老汉接到了人,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调转了船头,便划船离开。
他才行驶出没多远,楼船上便有几道身影相继跳下。
“扑通”
“扑通”
正是颜天真派出去的人。
她的确同情白杏的遭遇,但她不会为了白杏亲自冒险跟上去。
因此,派四四五人跟上去看看,即可。
楼船还在继续向前行驶。
载着白杏的那艘小船,已经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白杏躺在船舱里,依旧抱着头,十分痛苦。
“姑娘,你的情况看上去似乎很不好。”老汉关切地开口,“是不是楼船上的那些人虐待你啊?那一个个拿刀拿剑凶神恶煞的,都不像什么好人。”
“不……不是他们。”白杏一边忍着疼,一边思索着,回头见到了南弦之后该怎么说。
“姑娘,刚才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老朽看着特别像恶人。”
白杏原本就头疼得难受,听着老汉在耳边不断地唠叨,顿时有些不耐烦。
就不能让她的耳朵清静一点吗?
可一想到对方年纪这么大,恶劣的话说不出口,便简洁明了地道了一句,“他们都是好人,你不要胡乱猜测。”
“他们都是好人?这么说来,你在楼船上的日子果然挺不错……”老汉慢条斯理道,“该不会每日都在吃香喝辣?过得舒适安逸?”
白杏听着这样的语气,顿时有些疑惑不解。
这老头子,话怎么就如此多?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
不对。
大概是由于头疼,白杏潜意识里不想去思考太多,但她依旧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来接她的老汉很有问题。
莫非就是主人的属下?!
想到这,白杏当即警惕了起来,抬眸看向了老汉,“你……不是主人雇来的路人吧?你也是主人的手下?”
或许在这幅苍老的皮囊下,掩盖着的是年轻的容貌。
他装扮成苍老佝偻的老者,就是为了让见到他的人卸下防备之心?
主人果然是颇有心计。
而老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头朝着身后不远的水面看了一眼,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