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摩租公司(筹)的临时办公场所,现在就设在农学院附近的一栋写字楼里。
晌午,神出鬼没的胖头鬼突然驾车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栓子!哦不!牛经理,晚上请你赏脸在滚石俱乐部嗨歌吃夜宵,我老吴头请客!好吗?”胖头鬼一边把手里的钥匙晃荡得啪啪作响,一边油腔滑调的对我说道,我留意到,吴四喜的手指头上多了一枚金光灿灿的大戒指,这个飞檐走壁的老贼,最近一定又没做什么好事!
这个老东西,死不要脸的,都五十大几了还嗨什么歌呀?是装嫩还是装逼呀?穷开心,哼!我鄙夷的看了胖头鬼一眼,在心里暗暗猛喷道,并未作答。
“是那,栓子!你不知道,今天是你吴哥俺五十五岁的生日,俺就寻思着找这么个地,就俺老哥弟俩,好好乐呵乐呵呗!”看我爱理不理一副冷漠的样子,胖头鬼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他又走到我的跟前,故意把嘴巴凑到我的耳根子边,轻声细语的说道,好像生怕被外人听到似的。
“哎哟!是吴哥你五五大寿呀!可喜可贺呀!要是爬爬虫那小子不出事,俺们一块去,你说那该有多好啊!”我满口答应了胖头鬼,但是一想到马宇,我的心里便多少有些感伤。
胖头鬼老吴也是莫老更摩租公司筹建职员名单上的人物之一,基本上无事可做,只是偶有莫老更外出便随车同行,充当贴身保镖的角色而已,剩余时间自由支配,薪水三千五百块钱,每月十五号准时发放,这对于日晒雨淋餐风露宿跑摩的的苦营生来说,真是脱胎换骨,掉进了蜜罐里了。
吴四喜有钱,这在常人看来,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一个穷跑车,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我还有他身陷大牢的同伙和仍在追捕他的那些警察们,知道这其中的端倪外,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也许就是一个永久的谜团了。
有时候,我甚至为吴四喜太过招摇而担忧,自从跑摩的的活计处于断白以来,他挥霍无度肆无忌惮,最近还买了一辆雅阁轿车,把自己乔装得像一个有钱的大款。
难道是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总有一天东窗事发会落网的,趁机能快活一日就快活一日吧!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嘛!
不过让我自愧不如的是,胖头鬼这个老东西很会随机应变,曾有好事多嘴之人,打趣的问他,“老吴头发洋财了呀!是不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啊?”“不多不多,大奖谈不上,小奖嘛那也够不着,就几十万块钱,不值一提呀!见笑了!意外之财意外去嘛?不花费哪能成呀?”吴四喜巧妙的回答道。
还有一点最诡异的地方,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理解,储远志(胖头鬼)是如何一眼识破我的,又是若何斗胆自爆家门,当着我的面,透露自己惊天秘密的呢?难道他就不怕我检举揭发,招来杀身之祸吗?
我起初最多想到的就是,或许他不愿意孤军作战,把我拴在一根绳上,我俩就成了谁也摆脱不了谁的一对蚱蜢,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险恶用心可见一斑,这个可恶的老贼!我得提防着他,尽可能离他远点。
储远志成了我逃亡以来,平静生活里的最大威胁,尽管我并没有上他的当,钻进他的套圈。
那晚我守口如瓶的坚守了秘密,没有在他苦肉计的诱惑下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是我明智的选择。至少,我的默认充其量在胖头鬼的心里,就是一个“疑似”的概念而已,他无法抓住我的把柄,踩着我的“尾巴”,这恰恰成为了我保全自己藏身阿城的最好防御。
相反,他的底细为我所知以后,他和我之间的要害之争,就变得被动多了,他对我的顾虑会一天一天多起来,这也让我的危险一天比一天更加逼近,不过,只要我保持沉默,没有什么过激之举,相对而言,我就能获得人身安全的保障,胖头鬼也不会对我贸然下手,杀人灭口。
所以,紧急情况之下,胖头鬼老吴对我实施的保护也是对他自己最好的保护,毕竟唇亡齿寒嘛!这个极其浅
显的道理,他应该还是非常明白的。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就像两只受伤的老鼠,夹着尾巴,藏匿在阿城小心翼翼的活着。
不过,总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混下去,于我来说,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我还年轻,我还有诸多牵挂和担当,我远在他乡的老父老母,以身相许的吴梓茹,惺惺相惜的裴子娟,身陷囹圄的爬爬虫,不离不弃的小伟子……太多太多啊!
我绝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浑浑噩噩的了却残生,我要与命运抗争,就像贝多芬所说的那样,“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我要撕破黎明前的黑暗,寻找我人生的曙光!
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我得按计划赶紧实施我在阿城存身的第二步计划,找莫老更帮忙,想方设法弄到属于自己的户口,漂白自己的身份。
莫老更现在是一个大忙人,虽然同处一楼,但是最近几乎很少打照面,他终日周旋于地方官员与建筑商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关于户籍身份问题,不得不再次搁置……
我没有车,先不说我是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从物质条件上而言,我也没有钱去买车,没有寻着莫老更,我独自下楼,徒步去了千米开外的“酒鬼阁”。
这是整个阿城唯一的一家偷卖缅甸酒的地方,我咬咬牙,花费了两千多块钱的黑市价,沽来了一对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