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副将瞅着凝香呵呵的笑道,“被你毒死也情愿了。”
“呸,你是不是还想着被我再踢一脚啊?”凝香怒目瞪着他,一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看着一点也不吓唬人,反倒将蒋副将给逗得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想踢,我就给你踢。”
这是另类的撩妹技能吗?
依依都没蒋副将的话给酸的牙疼,依依抚了抚自己的下牙槽,隔着肌肉按了按有些发酸的牙齿,生怕牙齿被酸掉了,依依道:“别,踢破了肚子,我还得给你再缝上。得,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的,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走了啊。”
凝香当即就急眼了,将药碗一放下,跺脚说道:“你说什么呐?什么打情骂俏的?”凝香见依依已经转身出去了,这一下整个帐篷里就剩下凝香和蒋副将了,凝香连忙就要追出去。
蒋副将见凝香的小脸蛋被夏依依刚刚说的那句“打情骂俏”给羞得有些粉红,恨不得上去啄上一口,蒋副将连忙拉着凝香的手道:“你急什么就要走?也不留下来跟我唠嗑?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多闷得慌啊?”
凝香想将他的手甩开,有些羞愤地说道:“你闷得慌,不知道找你手下的小兵来跟你唠嗑啊?”
“跟他们有什么好唠嗑的?还是跟你唠嗑比较有情趣。”
“不要脸!”
凝香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给掰开,狠狠地将他的手一甩,那只手就重重的撞到了木板床上,嘭的响了一声。
蒋副将连声哎呦哎呦地叫唤:“伤口裂开了”。
“哪里裂开了?”
凝香因为之前将他的肚子上的伤给踢破了,本就有些内疚,这会儿一听自己把他手上的伤又给摔伤了,凝香就有些着急,连忙将蒋副将的手又拉起来,仔细地看了一圈,哪里有裂伤啊?
凝香抬头,就见蒋副将一副好整以暇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他的嘴唇张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目光里的除了调戏、还是调戏。
被耍了!
“混蛋!”凝香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蒋副将笑着捏了捏她抓着他的手,她的脸顿时就羞得通红,狠狠的将他的手甩开,结果他的手正好甩在了肚子上的刀伤处,蒋副将疼得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哎呦一声大叫起来。
凝香看他的手撞到了伤口,心里揪了一下,但是怕他又像是刚刚那样故意骗她,凝香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骗子”,凝香便是拔腿就往外袍。
“是真的疼!”
耳后传来了蒋副将的声音,凝香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还弥漫着调戏气息的帐篷,追着夏依依的脚步而去。
夏依依朝着黎大夫安排的重伤士兵的大帐篷里,刚掀开帘子还未走进去,就已经发现里面的情形真的是惨烈,里面没有一个身躯完整的士兵,全是断胳膊断腿的,还有被削掉耳朵鼻子的,就这样的都有上百个,密密麻麻地挤在了这个帐篷里,整个帐篷被一种浓烈的药味和痛苦的哀嚎声充斥着,依依的眼睛被眼前这一个个残缺的身躯给刺激地几乎要睁不开,可想而知,昨夜的战争有多惨烈。
依依放下了帐帘,往帐外倒退了两步,依依的脑子有点懵,自己昨天来了后,只是提了一个建议罢了,只是想攻占西昌的一个城池,来打击西昌,以补偿东朔丢失城镇的亏损。可是就因为自己的这么一句话,就发动了一场战争,就有数以万计的战士奔赴了前线打战,就有这么无数的战士受伤。
这些战士昨天还是四肢健全的好好的小伙子,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们就变成了残疾,甚至还有些士兵丢了性命没有带回来。
依依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总觉得他们变成这样,是她的错。上午,听着那些难民还有副将夸奖她的计策好的时候,依依还觉得有些自豪。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受伤的士兵,一股巨大的内疚感涌上了她的心脏。
凝香看着夏依依有些受不了的神情,凝香叹了口气,王妃虽然比一般闺中女子要胆子大一些,可毕竟是护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就能承受得住这么惨烈的场景呢?也就只有她这样杀人如麻的女杀手,才会对眼前的这一幕淡然处之了。
凝香上前扶住了夏依依的手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回帐篷休息?”
依依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许自责和难过:“凝香,你说我昨天出计谋让他们去打战是不是错了?他们都是因为我的这个计策,才会被派去攻打绥元稹和黎平镇的,才会受伤的,不然他们今天都还是好端端的,四肢健全。”
“公子,你别自责,这是他们作为一个士兵的命,跟你无尤,就算他们昨天不去上战场,以后终有一天要上战场的,等到阿木古孜真的攻击的时候,若是没有你的计策,那些战士的死伤更要大。”
依依喃喃地说道:“他们的命?”
“嗯,士兵的命就是会死在战场上,而我,则是不知道死在哪一次的任务上,而且还要时刻防着仇家来寻仇。”
依依的脑海里回荡着以前自己慷慨激昂的誓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捐躯;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那些誓言如同波涛翻滚的骇浪一样,猛烈地撞击着自己脑海里曾经那么遥远又那么清晰的记忆,将前世自己最后的那一场战役的片段都重拾起来,拼凑成一整段画面,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