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兮兮喊出“韩臻”两个字,心底忍不住泛起失落与自嘲。
怎么可能是韩臻呢?
大概,是她太过想念他,出现了幻觉罢了。
她重新靠进吊椅里,缓缓闭上眼睛,阻隔了眼前的那片红色。
只是……
“兮兮,是我。”韩臻的声音,还在耳边。
翟兮兮没有睁开眼睛,像是没听到一般,岿然不动。
“兮兮……”韩臻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这个声音,太过真实,这个韩臻常用的语气,也太过真实。
真实得让她鼻子一酸,想流泪,可是眼睛像是一口干涸的枯井,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兮兮。”又一声韩臻的声音,这一次,一只带着常人温度的大手,轻轻覆在了翟兮兮的手上。
翟兮兮的手猛烈一颤。
那只大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她能感觉到有人蹲在了面前,一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裸露的膝盖上。
“兮兮……兮兮……”
伴随着一声一声缠绵哀怨的‘兮兮’,翟兮兮整个人都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曾经是她最贪恋的,这个怀抱里的气息,那样熟悉。
这是梦吗?
可是这梦,也太过真实了。
“韩臻。”翟兮兮紧紧揪住韩臻的衣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伏在他的怀里。
“我是在做梦吗?韩臻,是你回来了吗?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吧?”
“就算是梦,兮兮,这也是一场好梦。”
翟兮兮拼命睁大眼睛,失明两年,她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迫切想要恢复光明,看见眼前的一景一物。
只是,无论她将眼睛睁得如何大,始终无法看清眼前这个人的容颜,她看不见他究竟是不是她的韩臻,虽然声音这么像,语气这么像,气息这么像,她心里还是不敢确定他就是韩臻。
怎么可能会是韩臻呢?算一算,韩臻已经去世有两年半了……
忽然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兮兮,你就把这当作一场梦,梦醒了,就等我一天,一天之后,我再来入梦,好不好?”
“可是韩臻,真的是你吗?你没有骗我?你不是我爸妈找来假扮的吧?”
“不是,兮兮。”话落,有柔软的唇瓣覆在翟兮兮的唇上。
翟兮兮揪住韩臻的衣领的手微微颤抖。
她好想哭啊,可是怎么也流不出眼泪。
这是韩臻的吻,和记忆力的,一模一样。
他的吻,像是要将他们分离的三年时光全都补回来,炽热而猛烈,翟兮兮的唇瓣泛起细微的疼痛。
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如果是梦,就请让这场梦,没有结束。
有咸咸的液体隐没在激烈纠缠的唇舌之间,是眼泪的味道。
翟兮兮呼吸一滞,旋即更用力地抱住韩臻。
她没有眼泪了,那她源源不断尝到的眼泪,就是韩臻的了。
许久。
韩臻终于松开了翟兮兮。
翟兮兮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指腹一寸寸抚过他的脸庞、五官,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饱满的额头,每一处,都是记忆里的样子。
真的是韩臻吗?
她用力咬了口手背上的肉,尖锐的疼痛瞬间从一个点传遍整条胳膊。
会痛,说明不是做梦?
“韩臻!韩臻!”翟兮兮用力握住韩臻的手,目光没有焦距盯着正前方,“韩臻,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怎么会这样?韩臻,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兮兮,我……”韩臻似乎是想解释,但语气却忽然变得焦虑,“兮兮,我过一天再来看你,等我兮兮,我会再来看你……”
翟兮兮的手被韩臻轻易挣开,耳边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些急切,有些凌乱。
“韩臻!”翟兮兮想追上去,结果一迈脚,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直直趴到在草坪里,双手撑了一下地面,小草尖利的茎扎了她的掌心,有微微的痛感。
“韩臻!韩臻!”
任她如何呼喊,都没有一句回应。
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佣人跑过来扶起翟兮兮。
翟兮兮抓住佣人的胳膊,急急地问:“韩臻呢?你看见韩臻了吗?他是不是走了?你怎么不拦着他呢?”
“小姐,他……”佣人刚要说话,方北凝的声音响起:“兮兮。”
“太太。”佣人恭敬地喊了声‘太太’,不知道是不是方北凝冲她下了什么指示,她轻轻挣开翟兮兮的手,抬脚轻声离开。
“妈,刚刚韩臻来过,你知道吗?刚刚韩臻来过,我不是做梦,是他真的来过……”
翟兮兮神情激动,像是要寻求认同一般,迫切地解释着。
方北凝拉着她重新坐回吊椅上,悄悄用元素之力治愈了翟兮兮刚刚摔倒时腿上的擦伤。
从翟兮兮十八岁生日之后,方北凝以前的治病就伤的能力,就又回来了。
就像是老天爷安排好了一般。
“兮兮,你不要着急,刚刚确实是韩臻来过了,至于他为什么会活过来,现在还不好跟你说,你再等等,要不了多久,妈妈一定告诉你,就算我不告诉你,韩臻也会告诉你的。”
方北凝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
翟兮兮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韩臻,真的回来了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是,这对她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
那么。
既然韩臻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