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翟兮兮盘腿坐在茶几地毯上,歪歪扭扭趴在茶几上,脸颊酡红,眼睛里蒙了一层雾光,一手抓着红酒瓶子,一手绵软无力地推了把坐在旁边的唐甜甜,口齿不清地嚷嚷着:“喝啊,b装什么死,起来喝啊!”
韩臻忽然很头痛。
每次明明都是唐甜甜要喝酒,可最后真的喝高的,从来都是翟兮兮。
唐甜甜背靠着茶几坐着,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可是眉眼间的神态,分明没有一丝醉意。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见韩臻从玄关走进来,笑了下,吐字清晰地说:“兮兮姐夫,你回来啦?你老婆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说着就撑着茶几站起来,脚步有些微的漂浮。
韩臻皱眉,她这个状态,肯定不能独自回家,看在翟兮兮的面上,他也不能就真的这么放任喝了酒的唐甜甜一人走回去,何况,现在已经天黑了。
“管家,叫人送唐小姐回去。”
正在厨房忙碌的管家忙指派了司机送唐甜甜回家。
翟兮兮还在喋喋不休,什么“宫城那个小混蛋,不要也罢,姐姐明天就给你介绍个帅哥,比他帅,比他有才……”忽然猥琐地呵呵笑一下,说:“还比他大,比他有持久力!”
韩臻太阳穴又是一跳。
走过去夺了她往嘴里塞的酒瓶子,伸手把她拎起来,‘啪’猛一拍她的屁股,怒道:“说什么呢?一天到晚的脑袋里不知道装些什么!”
翟兮兮吃痛,捂着屁股不满抬头,看见是韩臻,眯着眼儿傻傻一笑,“臻臻,你回来了啊?来,跟我们一块喝,小甜甜拿酒来……”转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惊疑地“咦?”了一声,“小甜甜你去哪儿了?”
“别喊了,她走了。”
真难得,她说话跟大舌头似的,他居然还能听懂。
抱翟兮兮上楼,放好水,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洗澡,本来他人高马大的,翟兮兮虽然高挑,但是身量纤细,分量不重,洗起来轻而易举,谁知翟兮兮一点也不配合,光着身子站在浴缸里四下泼水,完了还脸朝下整个闷在浴缸里,四肢呈狗刨状,嚷着要游泳。
十几分钟就能洗完的一个澡,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韩臻浑身湿透,又头疼又心累。
好不容易洗完了,刚给她擦干了身子放进床上,衣服还没来得及往她身上套,韩臻只觉眼前白影一晃,翟兮兮跟条泥鳅似的,飞快冲着阳台窜过去。
韩臻赶紧将她捞进怀里禁锢住,狠狠压进床里。
真是不老实又让人操心的小混蛋!
*
翟兮兮在剧烈的头痛里醒来。
不仅头痛,身体也痛,哪哪儿都痛,嗓子还干得要冒烟。
揉了揉痛得欲裂的脑袋,翟兮兮从皱成一坨的被褥间爬起来,厚重的窗帘合得不甚严密,丝丝缕缕的刺眼的光线从缝隙间照进来,翟兮兮眯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昨天唐甜甜来了,她陪唐甜甜喝酒,想将唐甜甜灌醉,然后套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谁知道,和以往一样,又是自己先倒了。
每次都这样。
翟兮兮有些泄气,再也不要跟唐甜甜喝酒了,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真能喝。
这时卧室门被打开,韩珩一穿着黑色的家居服,手里端了托盘进来。
“醒了?头又痛了吧?跟你说了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就是不听,看,又自己受罪,韩臻也真是,连你都照顾不好,也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翟兮兮头更痛了。
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别说了行吗?求你了,头痛死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珩一向老妈子进化。
“行行行,不说了,把醒酒汤喝了,头痛会好一点。”
翟兮兮伸手接过韩珩一递过来的碗,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她一口饮尽。
酸酸甜甜的味道入口,解了嗓子的干疼,胃里也舒服了一些。
只是这头,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脑壳一跳一跳地痛着,翟兮兮眉头拧成深刻的‘川’字,强撑着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三个月前,她和其他应届毕业生一样应聘进了凝远国际策划部,昨天是她的毕业之日,也是她转正的日子,所以,今天是转正之后第一天上班,被组长碾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脱颖而出转了正,可不能在第一天就挨骂。
虽然,她是凝远国际的正经接班人,但韩臻与韩珩一一致认为她应该从基层做起,只有深入了解基层,才能在将来更好地管理整个公司。
匆匆忙忙洗了澡换好衣服,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只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上班时间,头瞬间不疼了,她饭也来不及吃,开车冲出了别墅,恰好赶上早高峰,路上那叫一个堵,烦躁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更让人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赶到凝远国际,还是迟到了二十分钟。
刚到办公室,果然迎来组长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什么“公司花钱请你来可不是为了养闲人”、“不要以为转正就万事大吉精神松懈了”之类的,翟兮兮低头一一应下了。
虽然组长人凶了点,但是工作确实是个严谨又严格的,翟兮兮跟着他学习了不少。
被训完了,翟兮兮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投入工作。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韩珩一打来电话,说中午来送饭,老地方见。
之前的三个月,韩珩一每次都会来送饭。
下班的时间到了,翟兮兮拒绝